這些村民曾經見過顧淳,可他們卻並未認出顧淳。
剛穿越過來時,顧淳穿著一件印著海綿寶寶的白背心,黑色大褲衩子,還有一雙夾腳涼鞋,整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再加上他在荒山裡餓了一天兩夜,整個人蓬頭垢麵,像乞丐一樣。
而如今的顧淳,身姿挺拔,俊逸出塵,那一頭白發更添幾分神秘仙氣。
這脫胎換骨的轉變,任誰也無法將他與曾經那個小乞丐聯係起來。
顧淳對這些村民並無好感,當年他饑寒交迫,快要嗝屁之時,無人施以援手。
所以,顧淳也不在乎他們。
顧淳在乎的,隻有那位在他最饑餓的時候,給他提供了一碗熱湯的老奶奶。
顧淳無視了這些村民的跪拜,一個瞬影閃,瞬移到了老奶奶家門前。
那屋子比記憶中更加殘破了,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孤獨又倔強的佇立在村子東頭。
快要腐朽的籬笆上爬滿青藤,一扇已經關不緊的柴門在微風的吹動下,發出吱嘎吱嘎的哀鳴,顧淳曾經坐過的那塊門前的青石上,長滿了斑駁的綠苔。
顧淳放緩了腳步,呼吸微微凝滯,小心地放出一縷神識。
神識輕探,穿過柴門,進入屋內。
顧淳感受到了兩股凡人的氣息。
一股很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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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股,雖然微弱,卻帶著記憶中的溫暖,正是那位老奶奶的氣息,
感受到老奶奶的氣息,顧淳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鬆了口氣,臉上重現笑意,站在大門前,輕聲喚道:“有人嗎?”
屋裡並無回應。
顧淳星眸微眯,神識清晰地捕捉到了屋內壓低的對話聲。
“娘,他們好像又來了……”一個壓抑著痛苦的男聲響起。
“孩兒彆怕,娘在呢。”老奶奶的聲音依舊慈祥,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顫抖,“那群天殺的,怎麼就不願放過我們孤兒寡母啊……”
“該死的王鄉長,欺我殘疾,我若身體健全,必殺他滿門!”男子憤恨地說道,聲音依舊壓低。
“孩啊,實在不行,咱們報官吧。”老奶奶說。
“娘,他們早就和衙門裡的人串通一氣,衙門裡老爺是不會幫咱們的。”男子語氣悲哀地說道。
“那咱們就把地給他們吧,咱家可經不起折騰了。”老奶奶語氣悲哀。
“娘,咱就那二畝地,要是給了他們,咱娘倆可怎麼活啊。”男子帶著哭腔說道。
聽到屋內的談話聲,顧淳臉上笑意瞬間消失。
他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穿過低矮的籬笆,進入院中,悄然來到了屋門前。
透過門縫,他朝裡一望。
昏暗的屋子裡,一名失去雙腿的中年男子癱臥在簡陋的床板上。
顧淳心心念念的那個老奶奶,衣衫襤褸,拄著一根漆黑的木拐杖,正以一種極其艱難,踉蹌蹣跚的步子,摸索著向床邊移動。
顧淳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察覺到,老奶奶的眼睛,瞎了!
她那布滿歲月痕跡的手臂和膝蓋上,赫然帶著幾處刺目的淤青。
這淤青,絕不是摔出來的。
是被打出來的!
她那件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的背上,甚至還有一個模糊卻刺目的……
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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