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帝王拍了拍他的肩,轉身指向殿中,“咱們君臣閒話稍後再敘,你瞧這殿上諸位學官,可都等你許久了,眾位宗師久聞鬼穀傳人之名,個個摩拳擦掌想與你切磋一番。”
薑昭棠頓了頓,似笑非笑道:“朕問你,敢接招麼?”
秦淵目光掃過殿內,隻見百官分站兩側,其後站著數十位身著各色袍服的學官,青衫、紫綬、皂衣……攢動的人影烏泱泱一片,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他深吸一口氣,朗聲道:“臣,願一試。”
“哦?可有把握?”帝王挑眉。
“臣不敢誇口,唯有儘力而為。”
“好!”帝王朗聲一笑,抬手示意,“去吧。朕就在這殿上看著,你若能讓朕滿意,先前的功勞,今日的表現,朕一並論功行賞,定叫你稱心。”
“謝陛下!”秦淵再次躬身,轉身向著殿中眾人走去。
滕內侍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下高台,在一位麵容古奧的白發老者麵前停住,躬身道:“劉大人,聖人請您開問。”
那白發老者扶著案幾,顫巍巍起身,先朝禦座方向拱手:“陛下,老臣鬥膽,想先問個題外話。”
“劉老請講。”薑昭棠朗聲道。
劉尚謝過聖恩,轉過身,目光落在秦淵身上:“小秦大人,縱橫學派自漢武年間便隱沒於世,近千年不聞蹤跡,敢問貴派宗脈究竟在何處?”
秦淵垂首躬身:“聖人腳下,四海之內,皆是鬼穀棲身之地。不拘一隅,人心可為鬼穀,山川可為鬼穀,江流亦可為鬼穀。縱橫本無山門,隻是隱於人間煙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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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了近千年,為何偏在今日出山?”劉尚追問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也有一代人的活法。晚輩愛這世間的風花雪月,戀這天地的壯麗山河,也貪這人間的紅塵暖軟——不想再枯守寂寞,獨自熬過漫長歲月,便出來了。”
話音剛落,殿中便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哄笑。有人揚聲道:“分明是隱不下去了,偏說得這般花哨!”
左相李康與一旁老者低聲交談,“右相觀此子,能過幾人,能答幾題?”
“李相,吾不知,不過首位發問者,便是儒家钜子劉尚,若過不了這一關,餘者休談呐。上次有這陣仗,還是二皇子肄業之時,殿下答對幾道來著。”
李康摸了摸下巴,挑眉道:“二殿下答了兩道,過了兩關。”
二人在交談,旁邊一緋袍官員撫須笑道:“人非神呐,這是五十家學派,五十位大小學官,各家皆有其學說,皓首窮經者能通十餘家已是聰慧之輩,更遑論五十餘家,聖人實在太高看此子了。”
不遠處負責書記的裴令公也是長歎一口氣,心中也是覺得荒謬,這秦淵畢竟才十幾歲,初入長安,實在不必如此苛刻。
劉尚抬手虛按,殿內霎時靜了。
他望著秦淵,笑意溫和:“你是縱橫正傳,還是謝氏門徒?”
“縱橫授我經綸,謝山長教我經世。”秦淵坦然道,“二者皆是師。鬼穀學訓有雲,達者為師。正因如此,縱橫才能博采眾長,不困於門戶。學問的流派不過是件外衣,終究是為了精進己身。諸相皆有,亦複無相。”
劉尚撫著長須,緩緩頷首:“罷了,老臣倒是僭越了,不敢對鬼穀學派妄加評說。”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鄭重,“小秦大人,可願接我一問?”
“請長者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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