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宇心頭猛地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老三、老四的事暴露了,
他下意識瞥了眼馬車內的瓷器,見瓷甕擺放整齊、毫無破綻,才悄悄鬆了口氣。
隨即,他乾脆一屁股坐在馬車後沿上,雙手撐著車身,似笑非笑地看向奔來的毛驤,眼底藏著幾分警惕。
毛驤衝到近前,
一眼就看到坐在車邊的朱宸宇,當即皺起眉頭,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問道:
“二皇子,
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哪兒?
屬下有要事找他們。”
朱宸宇攤了攤手,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小事:
“誰知道呢,
許是有彆的事忙著去了,沒跟我說。”
聽到朱宸宇這話,毛驤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冷了幾分,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二皇子,
還請告知三皇子、四皇子的下落,屬下等人是奉旨行事,耽誤了差事,擔待不起。”
見毛驤還敢這般咄咄逼人地追問,朱宸宇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毛驤,語氣不帶絲毫溫度,像淬了冰似的:
“毛驤,
你對那臭要飯的忠誠,本無可厚非。
但若是不夠聰明,不懂審時度勢,非要往槍口上撞,那你這條命,怕是也沒必要留著了。”
毛驤瞬間從這話裡嗅到了濃烈的殺意,
心底猛地一寒,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在這皇宮裡,除了朱元璋,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哪怕是太子朱標,也得給他幾分顏麵。
可眼前這位二皇子,偏偏是個異類,
他壓根不怕皇權束縛,
甚至巴不得鬨出點事觸怒朱元璋,好趁機離開這牢籠般的皇宮。
感受著那幾乎要將人凍傷的殺意,毛驤不敢有半分遲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埋得低低的,慌忙請罪:
“二皇子息怒!
屬下絕無冒犯之意,隻是受上位吩咐,前來給三皇子、四皇子送賞賜,絕無他心!”
說著,他急忙從懷中掏出兩張鎏金紙條,雙手捧著遞上前,
紙條上清晰蓋著朱元璋的私印,憑此可直接去內庫支取百兩金。
朱宸宇卻隻是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的毛驤,眼底滿是不屑,這哪裡是什麼送賞賜,
分明是察覺到了內庫的異樣,想借著送賞的由頭來試探恐嚇,好查清老三與老四的底細。
他緩緩從馬車後沿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毛驤,語氣冰冷如刀:
“嗬嗬!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
在老三、老四回來之前,你就跪在這裡等著,哪兒也不許去。”
說到這兒,他語氣驟然一沉,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敢動一下,
或是敢提前離開半步,你的命,今天就到頭了。”
說完,朱宸宇不再看毛驤一眼,轉身大搖大擺地走進演武場,
方才周身的冷冽氣息,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的臉上又恢複了,那副如沐春風的溫和笑容,仿佛方才那個殺氣騰騰的人不是他一般,切換得自然又隨意。
此時的毛驤哪敢有半分違抗,
老老實實地跪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膝蓋壓在冰冷的地麵上,卻絲毫不敢挪動。
他身後跟著的侍衛將領見狀,也隻能紛紛跪倒在毛驤身後,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