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肅從頭到尾沒插一句話,隻是安安靜靜站在一旁,見朱棣走了,也趕緊跟上,攥著衣角的手微微發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毛驤站在殿門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手指攥得發白,指節泛出青印。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一咬牙,轉身重新走進養心殿,對著朱元璋躬身道:
“上位,
方才四皇子前來,是因之前屬下將放有瓷器的馬車挪走,
屬下這就去把馬車還給他,免得耽誤了皇子的事。”
朱元璋正和李善長聊到流民安置的關鍵處,指尖在案上的奏疏上輕點,聽了這話也沒在意,
隻是隨意點了點頭,便繼續沉聲商議。
毛驤見狀,連忙告退,轉身快步朝著朱棣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腳步急切得帶起一陣風。
沒一會,毛驤便追上了朱棣與朱肅兩人。
見到毛驤追上來,朱棣並未多言,隻是微微頷首,三人就這麼沿著宮道邊走邊聊,
地磚縫裡的青苔在陽光下泛著濕綠。
這時,毛驤終究按捺不住,側過身看向朱棣,當即問道:
“四皇子,
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
不過在此之前,屬下得提醒您,有些事屬下能辦,有些事也實在無能為力。”
這話顯然是給朱棣打預防針,
在他看來,朱棣不過是個小屁孩,遠沒有二皇子那般妖孽,想著隨便糊弄過去便罷了。
朱棣卻放慢了腳步,嘴角依舊噙著那絲冷笑,
仿佛毫不在意般說道:
“毛大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就是覺得我年紀小,不如二哥、三哥,好糊弄嗎?
這些,我倒不在意,隻告訴你一件事,這次來找你,可是二哥授意過的,
否則,我還真玩不過你們這些老狐狸。”
聽到是朱宸宇授意後,毛驤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之前二皇子的手段,後背竟悄悄冒了點冷汗。
若是二皇子的意思,這事兒就容不得他輕視了。
他猶豫片刻,語氣也放軟了些,姿態更顯恭敬:
“四皇子,
不知您要屬下做什麼事?”
見毛驤態度轉變,朱棣也不拿捏,當即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是這樣,
我二哥要再釀一批藥酒。
可你也知道,宮裡規矩多,他又不想去求那臭要飯的,便想著讓我來找毛大人。
之前,你從馬車上挪走的那十套瓷器,我二哥也說了,
就交給你處理。”
說到這兒,朱棣停下腳步,轉過身定定看著毛驤,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而我二哥的要求也簡單,
就是讓你準備五百斤上好的佳釀。
不知、、、、毛大人覺得,這件事會讓你為難嗎?”
毛驤聽後,並未第一時間答應,而是沉眉沉思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才開口問道:
“四皇子,
若您隻是想要些上好的佳釀,屬下都能給您尋來,甚至方才那十套瓷器,您也能一並帶走。
可若是要那種極品佳釀,屬下是真的無能為力,
即便二皇子親自開口,屬下也辦不到,
還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