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馬皇後氣喘籲籲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朱宸宇旁邊,隨即揚了揚手裡的雞毛撣子。
原本還賴在側榻上的朱宸宇見狀,頓時一骨碌坐直身體,帶著幾分心虛問道:
“娘,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馬皇後卻沒跟他繞彎子,語氣沉了下來:
“說,
你是怎麼知道常遇春會死的?”
聽到這話,朱宸宇心裡把朱元璋狠狠罵了個遍,要不是這老頭揪著不放,自己也不會被娘追問。
但罵歸罵,朱元璋的祖宗十八代他可不敢連累,
畢竟,那也是自己的祖宗,最後,隻能在心裡親切問候了朱元璋本人。
可就在他暗自腹誹的功夫,馬皇後見他遲遲不說話,還以為他故意隱瞞,手裡的雞毛撣子啪地一下就落在了他背上。
朱宸宇疼得一縮,急忙求饒:
“好好好,娘,你彆打!
我告訴你還不行嗎?
你先把雞毛撣子放下!”
可馬皇後依舊直愣愣地坐著,眼神冷冷地注視著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顯然沒打算鬆口。
朱宸宇見逃無可逃,隻能頹然耷拉著肩膀,試探著說:
“娘,
我說我會醫術,你信不信?”
“嗬嗬,會醫術是吧?”
馬皇後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信,
“那按你的意思,我把你打個半殘,你也能自己治好,對不對?”
說著,她就挽了挽袖子,看樣子是真打算動手。
朱宸宇頓時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心裡暗下決心:
‘以後這種沒譜的牛逼,絕對不敢亂吹了!’
他急忙擺手解釋:
“娘,
不是這樣的!
你也知道我從小習武,對一些藥材的用法多少懂點。
有好幾次我見到常伯伯,他看著氣血充盈,可那都是浮於表麵的,連年征戰下來,他身體裡藏了不少暗傷,自己又不當回事,也沒好好調理過。
這些暗傷就一直埋在他身子裡,
我之前也跟他提過幾次,可他沒放在心上,才釀成了現在的局麵。”
這番詳儘的解釋說完,馬皇後手裡的雞毛撣子終於停了下來,但眼神裡還是帶著一絲懷疑,追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
就隻是通過看麵相看出來的?”
“千真萬確!”
朱宸宇急忙點頭,心裡卻鬆了口氣,真實原因他絕不能說,也隻有這個說法,暫時能糊弄過去。
馬皇後沉默了許久,才重重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惋惜:
“既然你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麼不告訴娘?
娘這裡有上好的藥酒,要是能讓他每日飲用調理,我大明也不會損失,這麼一位優秀的將領了!”
朱宸宇哪敢接馬皇後這話,隻能無奈地攤了攤手:
“娘,
這種事情,連您一開始都不相信,您覺得我說給常伯伯,他能信嗎?
我就算再下賤,也不至於天天舔著臉蹲在人家身邊,叮囑他按時按點喝藥酒,
那成什麼了?不就跟個奴才一樣了嗎?”
見朱宸宇說得情真意切,馬皇後心裡的疑慮也徹底消散,可還是止不住地歎息:
“哎,說到底還是苦了常家那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