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不再猶豫,噗通一聲再度跪倒在地,對著朱宸宇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撞得青石板地麵生疼,當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秦王殿下!下官知錯了!
下官不該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下官糊塗!
求殿下給下官一個機會,下官願意做殿下身邊的一條狗,任憑殿下驅使,絕無二心!”
朱宸宇聽著他的求饒,臉上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轉頭看向他。
一旁的朱棡則震驚地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二哥?
這狗東西是不是太聰明了點?
就憑你的態度,他就知道自己活不成?
果然!能爬上郡守的位置,還真有兩把刷子!”
朱宸宇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明明有聰明才智,卻整天像個二愣子似的!”
被朱宸宇訓了一頓,朱棡也不在意,昂了昂腦袋,嘿嘿笑道:
“我有二哥護著,怕什麼?”
朱宸宇懶得再理他,轉頭看向仍趴在地上的魏仁,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給你一次機會。
把你知道的、做過的一切,全都說出來,你可活。”
魏仁心裡還在反複權衡利弊,琢磨了半天突然想通,自從這位秦王殿下來到甘州,他就已經身處龍潭虎穴,一把無形的屠刀早懸在頭頂,落不落、何時落,全看秦王的心思。
想明白這點,他後背驚出一層冷汗,浸濕了內襯的衣衫,還好沒被利益衝昏頭,當即下定決心要死死抱緊秦王大腿。
魏仁定了定神,緩緩說道:
“秦王殿下,
您已經知曉下官生平,下官便不再贅述。
隻是有一點需要補充,下官能坐上郡守之位,一來是江南李家的上門女婿,二來是能為李家源源不斷聚攏財富。”
說到這兒,他動了動身子,抬頭瞥了眼一旁的朱棡,眼神帶著幾分遲疑,顯然是顧忌朱棡在場。
朱宸宇瞬間看穿他的心思,冷冷道:
“他是我親弟弟,有話不必瞞著他。”
魏仁連忙磕頭:
“是是是!下官的錯,下官該死!”
緊接著他繼續說道:
“當年給陛下送糧草,確實是下官親自去的。
但李家當年不隻是押注陛下,還給陳友諒也送過糧草,純屬兩頭下注!
那時李家本不看好陛下,才派了我這個不起眼的人去,沒想到反倒因這無意之舉,讓李家沒被清算,下官也因此在李家有了幾分話語權。”
“這些年,下官為李家籠絡了不少財富。
之所以選甘州當郡守,是因為這裡占著河西走廊要地,往來胡商不計其數,皆是財源。
下官從胡商身上提高了稅負,”
他急忙抬頭補充,眼神裡滿是急切,生怕朱宸宇誤會,
“秦王殿下放心!
下官絕沒苛責本地百姓,百姓稅負依舊是三十稅一,隻是把胡商的稅負提到了十稅三!
那些胡商雖不情願,
但商道在我們手裡掌控著,他們也隻能認栽。”
“另外,下官還和嘉峪關中的郡守孔興,私下達成交易,我們互不招惹、不啟戰亂,還一起開辟了一條私道供胡商通行,所得利潤五五分成,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