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眼底的怒火幾乎要溢出來,看向呂氏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可他清楚,眼下並非處理呂氏的最佳時機,隻能強行壓下憤恨,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給孤滾開!”
“今日、孤會為你求情,
但你和呂氏滿門能不能活,不是孤能做主的!”
說罷,他一腳將呂氏踹翻在地。
對於哭嚎不止的朱允炆,朱標隻是淡淡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忍,隨即轉頭不再多看,一步步走上台階,在馬皇後麵前撲通跪下,沉聲道:
“母後,兒臣有罪,請母後責罰!”
看著將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的朱標,馬皇後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此事乾係重大,絕非一句對錯就能定論。
一旁龍椅上的朱元璋自始至終未發一言,他心裡門兒清,此刻最不該開口的就是自己。
隻要他敢說半句求情的話,朱宸宇百分之百會暴起,當場下令屠殺。
還好有馬皇後從中周旋,事情尚有轉圜餘地。
下方朝臣之中,劉伯溫麵色掙紮到了極點,雙手死死攥著衣角,指節泛白。
他抬頭望著台階頂端的鬨劇,最終一咬牙,對著台階重重叩首,沉聲道: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秦王殿下,
臣有話要說!”
這話一出,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馬皇後猶豫片刻,輕聲道:
“劉大人有話但說無妨,若是受了委屈,本宮為你做主。”
說著,她還嗔怪地瞪了朱宸宇一眼。
朱宸宇卻隻是淡淡瞥了劉伯溫一眼,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低聲呢喃:
“這就坐不住了?
看來,這方世界,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
劉伯溫緩緩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朱宸宇看了許久,才轉向馬皇後,沉聲道:
“皇後娘娘,
此次之事本就蹊蹺!
僅因您染了風寒,秦王殿下便如此大動乾戈,根本沒將大明律法放在眼中!
即便呂氏真是幕後元凶,大可交大理寺徹查,罪證確鑿後再處置便是,這與滿朝文武又有何乾?
秦王殿下這般目無法紀,當以治罪!”
話音剛落,朱棡與李景隆頓時怒火翻湧,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劉伯溫身旁。朱棡抬腳就往劉伯溫身上踹,怒罵道:
“狗東西!
還敢怪罪我二哥?
你們這群大明蛀蟲,證據確鑿還敢狡辯!
看來二哥說得沒錯,一旦關乎自身利益,你們一個個都跟瘋狗似的跳出來!”
說著,又狠狠踹了兩腳。
“老三、景隆,給本宮住手!”
馬皇後沉聲斷喝。
兩人這才悻悻停腳,對著地麵輕啐一口,異口同聲罵了句狗東西,才退回人群前方。
馬皇後招了招手:
“來人,傳太醫為劉大人診治。”
東廠番子猶豫了一下,見朱宸宇微不可察地點頭,才轉身離去。
劉伯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依舊跪得筆直,朗聲道:
“晉王殿下,便是打死臣,臣也是這番話!
今日、臣也不怕得罪兩位殿下!
秦王殿下您此次這般憤怒,難道真的是為了皇後娘娘?
呂氏乃是陛下親自選定的太子側妃,常氏故去後,您難道不是忌憚她成為太子正妃,才借機報複嗎?”
原本麵如死灰的呂氏,聽到劉伯溫為自己辯解,雖不知他為何幫忙,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對著馬皇後重重磕了三個頭,淒厲哭嚎:
“母後!
劉大人所言句句屬實!臣妾冤枉啊!”
馬皇後根本沒理會哭嚎的呂氏,目光沉了沉看向劉伯溫,眼中閃過一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