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卻胸有成竹,不緊不慢抿了一口碗中藥酒,還衝朱元璋咂巴了下嘴,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神情得意得很:
“父皇啊,
有時候兒臣也覺得你挺蠢的。”
“你說啥?!”
朱元璋頓時怒了,酒碗砰地砸在矮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對著朱標怒目圓睜,額角青筋微微凸起,那表情分明在說:
“今日你不給咱個交代,看咱的玉帶抽不抽你!”
麵對朱元璋的怒火,朱標卻平靜得很,緩緩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篤定:
“要說對二弟的了解,除了母後,便是兒臣了。
二弟就是個順毛驢,凡事不能逆著他,但也不能太軟,太軟了,他反倒得寸進尺。”
“想讓二弟接受大明,就得沒日沒夜地煩他,煩到他不勝其煩,自然就接手了。”
朱標打了個比方,語氣裡滿是自信:
“從明日起,兒臣處理朝政,便帶著文武百官跟在他屁股後麵。
不管商議什麼事,都讓他在一旁聽著。
他要是敢逃,母後手裡的雞毛撣子也不是吃素的,他不從也得從!”
這話一出,朱元璋頓時哈哈大笑,拍著大腿道:
“好好好!
咱倒是把咱妹子的雞毛撣子給忘了!
對,就這麼乾!”
說著,爺倆又端起酒碗乾了一杯,碗底相撞,清脆悅耳。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愣是把一壇十來斤的藥酒喝下去小半壇,最後雙雙醉倒在禦書房的榻上,鼾聲震天,此起彼伏,酒碗倒在矮幾上,酒液灑了一地。
而朱宸宇自從離開馬皇後的寢宮,就一直悶悶不樂,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腦海裡反複琢磨著朱元璋、朱標和馬皇後的反常,雖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事絕對和自己有關,而且不是什麼小事。
他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廂房,
剛一推門,頓時愣住了,眼神裡滿是驚訝。
隻見謝氏與鄧氏搬了兩個凳子坐在床邊,每人手裡端著一個玉碗,碗裡盛著切成小塊的水果,藍若薇和徐妙雲兩個小丫頭裹著被子靠在床頭,正乖乖享受著母親的投喂,嘴角還沾著點心碎屑,臉頰鼓鼓的,模樣嬌憨得很。
最先瞧見朱宸宇走進廂房的,是在屋裡追著玩的徐妙錦、徐妙清姐妹倆。
她們噔噔噔跑到朱宸宇跟前,小短腿跑得飛快,絲毫不顧宮廷禮儀,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仰著小臉蛋,七嘴八舌地喊:
“宇哥哥!
宇哥哥你可來了!
大姐和若薇姐姐剛剛還念叨你呢,說你就跟個蠻牛似的!”
徐妙錦話音剛落,徐妙清也笑盈盈點頭附和,小腦袋點得像搗蒜:
“不止呢!
我娘親跟鄧伯母還在誇你呢,說大姐和若薇姐姐是有福氣的人!”
聽著倆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話,朱宸宇頓時鬨了個大紅臉,臉頰發燙,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耳朵都紅透了。
床邊的四人也齊刷刷看了過來,藍若薇和徐妙雲兩個小丫頭臉皮薄,嗖地一下把腦袋縮進被子裡,隻露出兩隻泛紅的眼睛,偷偷往外瞄,睫毛輕輕顫抖著。
倒是謝氏與鄧氏見過大風大浪,依舊笑盈盈站起身,隨手將手裡的玉碗放在一旁案幾上,緩緩走了過來,腳步輕柔。
謝氏還沒好氣地瞪了妙錦、妙清一眼,示意她們彆亂說話,才轉向朱宸宇,語氣帶著幾分打趣,眼神裡滿是笑意:
“秦王殿下來了?
不過、、、現在還是白天,妙雲與若薇兩個丫頭還沒緩過勁來。
殿下要是想、、、、、不如晚些時候再來?”
這話讓朱宸宇更尷尬了,他急忙抽出被抱住的手,擺著擺手解釋,語氣都有些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