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時已經臨近黃昏,宮道上沒什麼來往的大臣,倒也不至於太過丟人。
到了奉天殿廣場,朱宸宇環視一圈,最終選了個最偏僻的角落,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儘量把自己藏在陰影裡。
李景隆、朱棣、朱棡三人一看,頓時樂了。
朱棣大大咧咧地走過去,拍了拍朱宸宇的肩膀,笑著調侃:
“二哥,
不就是跪一會兒嗎?
還特意選個角落,生怕彆人看見啊?”
說著,他也不含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朱宸宇身邊,還故意往他身邊湊了湊。
李景隆和朱棡也是人精,對視一眼,直接繞到朱宸宇身後跪下,那動作,仿佛是能藏一點是一點,儘量降低存在感。
朱宸宇看著這三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嘴角抽了抽,索性把頭扭到一邊,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們說,就這麼低著腦袋,靜靜等著子時降臨。
可那三人哪裡閒得住?
沒過多久,就湊在一起小聲竊竊私語,話題竟然還圍著方才醉春樓的無上妙法,聊得眉飛色舞,時不時還發出兩聲憋笑,氣得朱宸宇隻想踹他們一腳。
另一邊,禦書房內。
朱元璋悠悠轉醒,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瞥見一旁還在呼呼大睡的朱標,想也沒想就抬腳輕輕踹了踹他的腿:
“標兒!醒醒!
彆在這兒睡,回你東宮去!”
朱標被踹得迷迷糊糊睜開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響亮的哈欠,不緊不慢地從榻上爬起來。
父子倆都沒來得及整理身上的服飾,
就這麼搖搖晃晃地走出了禦書房。
剛出房門,朱元璋正對著遠方伸懶腰,目光隨意掃過奉天殿廣場的角落,看清那四個跪著的身影時,頓時瞪大了眼睛,下巴差點掉下來,那不是他的三個逆子和李景隆嗎?他們為什麼會跪在那裡?
朱元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奉天殿廣場的角落,朱宸宇四人依舊直挺挺地跪在那裡,頭低得快要貼到地麵,樣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他心裡暗忖:
“這要是地上有條縫,
這四個小兔崽子指定能鑽進去躲著。”
這時,朱標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毫無形象地從禦書房走出來,剛想跟朱元璋道彆回東宮,就被朱元璋一把抓住胳膊。
“標兒!
你快看那個方向!”
朱元璋指著廣場角落,語氣裡滿是疑惑,
“是不是老二那幾個逆子在那兒跪著?
咱怎麼覺得,咱是出現幻覺了?”
朱標一愣,順著朱元璋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這一看,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他瞬間來了精神,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瞧,當即樂了,笑著對朱元璋說:
“父皇,你沒幻覺,兒臣也看著了,確實是二弟他們幾個!”
說到這兒,他又滿臉疑惑地看向朱元璋:
“不過他們為啥跪那兒啊?
看那樣子明顯是受罰呢。
難道是惹母後生氣了?”
朱元璋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語氣篤定:
“想啥呢?
咱妹子的性子咱還不清楚?
就算是老二那逆子真惹她生氣了,她也舍不得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跪著。
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咱妹子得給彆人一個交代!”
說著,他沉聲喝道:
“毛驤!”
應聲上前的卻不是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而是一位身著飛魚服的小統領,躬身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