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恒哪敢有半點拒絕,胡惟庸說什麼,他便隻是不住地點頭,連連應和,眼神裡滿是畏懼。
看到趙恒已經被嚇破了膽,胡惟庸也不再多言,擺了擺手:
“好了,趙家主,明日我會等你的好消息。”
“是、是!胡相,我趙恒一定不負胡相的重托!”
趙恒連忙應道,隨後跌跌撞撞地走到密室角落,將那個並不大的木箱抱了起來,懷裡的箱子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身子都有些佝僂。
他呆愣地轉過身,一步一步挪出了密室,腳步虛浮得像是隨時會摔倒。
直到趙恒的身影徹底消失,密室的石門緩緩合上,兩名錦衣衛從暗處走了進來。
他們對視一眼,猶豫了一下,才對著胡惟庸躬身稟報:
“胡相,
趙恒已經離去,暗中的錦衣衛已經跟了上去,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中。”
說到這裡,領頭的錦衣衛神色愈發猶豫,似乎有話想說。
胡惟庸卻是擺了擺手,語氣平淡:
“不用有什麼猶豫,有何疑慮,隻管說來。”
那名錦衣衛也不再遲疑,當即沉聲說道:
“胡相,
您怎麼能確定,這趙家家主會聯合其他世家刺殺於您?
屬下看他已經被您嚇破了膽,甚至、甚至他有可能真的會去揭發您,出賣您!”
麵對錦衣衛的不解,胡惟庸嘴角噙著一絲高深莫測的冷笑:
“不會。
這趙恒即便被我嚇破了膽,也絕對不會去出賣我。
他這麼做,是在背叛整個江南的世族!
要知道,整個江南可不隻有士族,還有數之不儘的百姓。
如果趙恒一旦真的揭發我,屆時他趙家在江南將再無立足之地,所有人都會戳他們趙家的脊梁骨,肆意謾罵他們趙家是賣主求榮之輩,這種滋味,比殺了他們還難受,他們絕對無法接受。”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所以,趙恒隻有一條路可走,聯合江南大小世家,安排死士,前來刺殺我!”
聽著胡惟庸的一番分析,兩名錦衣衛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此刻,他們好像對權臣二字又有了新的認知,真是一步一算計,步步皆是陷阱!
為錦衣衛解釋完之後,胡惟庸笑著吩咐道:
“明日一早,你們去散播消息,就說我胡惟庸收到了秦王殿下的點撥,打算明日正午過後遊覽整個應天城,體恤民情。”
“是!”
兩名錦衣衛不敢有任何猶豫,躬身抱拳應了一聲,便緩緩退出了密室。
密室內再次隻剩下胡惟庸一人。
他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嘴角依舊噙著那絲冰冷的冷笑,低聲呢喃道:
“快了,快了、、、、、、明日,就是一切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