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的指尖抵在咖啡廳的木質吧台上,指甲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對麵的正歪著頭微笑,衣領下的燕子紋泛著冰冷的藍光,像是某種無聲的嘲諷。咖啡廳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牆上掛鐘的秒針都停滯不前,隻有那些爬滿牆壁的符文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如同活物般緩慢蠕動。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鏡像人用和雲昭一模一樣的聲音說道,甚至還體貼地往前推了推咖啡杯,要不要喝點東西?雖然你現在應該嘗不出味道了。
雲昭的視線掃過杯沿,杯中的液體不是咖啡,而是一種粘稠的暗紅色液體,表麵漂浮著細小的青銅碎屑。她的紅線悄無聲息地從袖口滑出,貼著吧台下方遊走,卻在即將纏上鏡像人手腕時突然僵住。那些牆壁上的符文不知何時已經延伸到了地麵,像鎖鏈般禁錮了她的靈力。
彆費力氣了。鏡像人輕笑,這裡的每一寸空間都被重新編碼過,專門針對你的能力。它抬起手,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燕子紋,當然,也針對他。
藍光隨著它的動作微微閃爍,雲昭立刻感覺到手腕內側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的燕子紋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撕扯,青光與金光交織著激烈對抗。沈知白的靈核在掙紮,這個認知讓她心頭一緊。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鏡像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走向那幅詭異的油畫。畫中的女人已經徹底脫離了畫框,正僵硬地站在角落,手裡還捧著那個永遠喝不完的咖啡杯。鏡像人伸手撫過畫框邊緣,木質的紋路竟像鍵盤按鍵般凹陷下去。
你知道嗎?這家店的前身是天工門的一個觀測站。它的手指在畫框上敲出一串奇怪的節奏,每一任店主都會在午夜記錄特殊客人的數據。王姐的曾祖母畫了這幅畫,她的祖母發現了咖啡能暫時穩定靈體,而她母親,咖啡廳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中,數十個細小的藍點從四麵八方亮起,逐漸組成一個懸浮的城市模型。雲昭認出那是臨江城的立體投影,但和普通地圖不同,某些建築被標上了血紅色的記號,其中就包括這家咖啡廳和博物館。更詭異的是,每棟標記建築裡都蜷縮著一個模糊的人形,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蟲。
她母親發明了最初的噬靈器容器。鏡像人完成了句子。
雲昭的瞳孔驟然收縮。投影中的某些人形輪廓異常熟悉:蜷在博物館地下的分明是師父,而咖啡廳對應的那個......
觀察得很仔細嘛。鏡像人愉悅地打了個響指,投影立刻放大。咖啡廳的人形清晰起來,那是個抱著膝蓋沉睡的少女,眉眼和雲昭有七分相似,但更年幼。她的手腕上同樣有燕子紋,卻是殘缺的,隻有半邊翅膀。
介紹一下,天工門第七代首席弟子,雲昭。鏡像人用詠歎調般的語氣說道,或者說,第一個成功的實驗體。
血液在雲昭耳中轟鳴。她突然明白為什麼黑暗半身說你當年救走的不過是個容器,也明白為什麼鏡像人能輕易複製她的能力。所有的線索串聯成一條清晰的線:千年前的天工門根本不是什麼正道門派,而是一個龐大的靈體實驗場!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她的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嘶啞。
鏡像人歪了歪頭,這個動作在雲昭做來是俏皮,在它身上卻隻顯得毛骨悚然:當然是完成千年前中斷的工程啊。它指向投影中沉睡的少女,完美的靈核載體已經就緒,隻差最後一步,咖啡廳的玻璃突然爆裂。
一道黑影箭矢般射入,精準地撞在鏡像人胸口。黑咖啡潑灑在空中,雲昭趁機掙脫符文束縛,紅線如毒蛇出洞般纏向鏡像人的脖頸。卻在即將得手的瞬間,她的動作硬生生停住。
那隻是隻黑貓,此刻正死死咬住鏡像人的手腕。而更讓人震驚的是,貓脖子上掛著的不是清淨觀弟子牌,而是天工門的青銅徽記。
三......師兄?
黑貓聞聲抬頭,異色瞳孔在黑暗中發亮。它鬆開嘴,露出一個絕對不屬於貓類的冷笑:喵的,現在才認出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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