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反卷道祖”的尊號,如同一頂鑲滿了靈果和鹹魚圖案的華麗帽子,扣在了洛璃那顆隻想躺平啃瓜的腦袋上。
儘管青雲門上下以及部分被迫接受現實的觀禮來賓)已經用最大嗓門的“道祖威武”表達了認可,但洛璃本人對此的接受方式,依舊非常“洛璃式”——
她把道祖令牌隨手塞進了零食袋最底層,聲稱“壓袋底辟邪”,然後繼續癱在無憂穀新開辟的“至尊鹹魚灘”上,抱著她的“泡泡機”小花,享受“工傷療養”與“道侶投喂”的雙重幸福生活。
然而,宇宙級彆的“甲方爸爸”——天道,顯然不打算給這位新晉道祖太長的適應期。
慶功大典結束後的第七日,正值洛璃試圖開發“用小花吐出的泡泡當水上躺椅”這一劃時代懶人技術時,雲珩手中那枚安靜了沒幾天的“天道令”,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發燙、震動,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蔓延的細微裂痕狀光紋!
客院靜室內,正給洛璃削“星空流沙包”的雲珩動作一頓,冰眸瞬間銳利如劍。他抬手召出天道令,隻見那古樸令牌懸浮半空,投射出一幅令人心悸的動態星圖——正是此前他們修補過的、已恢複和諧的法則源頭區域。
然而此刻,那片區域中央,原本完美愈合的“疤痕”處,赫然出現了一個針尖大小、卻不斷向外輻射出灰黑色扭曲波紋的光點!波紋所過之處,周圍剛剛理順的法則光帶再次出現輕微的紊亂跡象,如同平靜湖麵被投入一顆不斷擴散汙漬的石子。
更詭異的是,星圖邊緣,浮現出一行歪歪扭扭、仿佛倉促寫就的古神文提示:【核心餘燼未淨,反噬加速。
預計七十二時辰後,漏洞將二次爆發,規模為前次三倍。附:此次怨念已產生抗性,常規淨化手段效果減半。祝君好運。落款:天·快被卷王係統殘留逼瘋的臨時管理員)】
洛璃叼著半塊流沙包,湊過來看了看,含糊道:“這落款……天道還有臨時工?而且這語氣怎麼跟丹陽子師叔實驗室牆上那些‘試藥危險,後果自負’的塗鴉有點像?”
雲珩沒理會她的吐槽,冰眸緊鎖那不斷擴大的灰黑波紋,臉色凝重:
“此前修補,隻清除了表層怨念與修複了法則結構。‘卷王係統’的核心烙印,似已與漏洞本源深度綁定,如附骨之疽。如今死灰複燃,且更具侵蝕性。”
“所以,”洛璃咽下嘴裡的點心,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咱們上次是給宇宙牆麵刮了膩子做了美容,但牆裡的白蟻窩沒掏乾淨,現在白蟻進化了,開始啃承重牆了?”
雲珩:“……比喻粗俗,但貼切。”
“那還等什麼?”洛璃伸了個懶腰,從軟榻上蠕動下來,順手把懷裡打泡泡打得正歡的小花塞進腰間特製的“棍子收納袋”阿圓最新設計,外形像多口袋暖黃色圍裙,可同時容納三根棍子和若乾零食),“召集人手,二次施工唄!這次爭取把蟻後揪出來,一鍋端!”
她語氣輕鬆,仿佛要去郊遊挖野菜。雲珩看著她睡袍歪斜、頭頂小絨球翹起一撮呆毛的模樣,冰眸深處掠過一絲憂慮。此次反噬,明顯更加凶險。
但看著她眼中那毫無畏懼、甚至帶著點“終於有事乾不至於閒得長蘑菇”的躍躍欲試,他心底那點沉重,竟也被衝淡了些許。
“嗯。”他頷首,收起天道令,聲音沉穩,“此次,需直擊核心烙印。”
第二次“補天遠征軍”緊急集結令,以比上次更高效且更草率)的方式發布。
雲海坪上,氣氛與上次出征前截然不同。少了些悲壯,多了些“怎麼又是你?”的無奈和“業務熟練”的淡定。
丹陽子這次沒搞彩虹衝天炮發型,而是頂著一個由各種微型丹爐、試管、冷凝管拚接而成的、如同抽象派金屬鳥巢的“全息戰術分析頭盔”。
頭盔側麵伸出八根不同顏色的光纖,連接著他背後那台體積再次膨脹、多了兩條機械臂和四個排氣口的“機械喵·二次決戰究極進化版”。
他正對著頭盔內置的傳音陣法喋喋不休:“各單位注意!根據老夫對上次殘留怨念樣本的逆向分析,此次目標對火屬性、金屬性攻擊抗性顯著提升,但對‘無序混沌能量’及‘極端情緒波動’敏感度增加!所以,這次主攻彈藥更換為‘悲歡離合·情緒炸彈係列’和‘混沌雞尾酒·混合乾擾彈’!重複,情緒炸彈,混沌雞尾酒!”
幾個正在往彈藥箱裡裝填新型“彩虹糖豆”的丹峰弟子聞言,手一抖,幾顆糖豆掉在地上,“噗”地炸開一團粉紅色、散發著“淡淡的憂傷”氣息的霧氣,恰好籠罩了路過的一個劍峰弟子。
那弟子一愣,隨即眼眶泛紅,望著遠方喃喃道:“師尊……弟子當年偷吃您養的靈鯉,其實心裡一直很愧疚……”說著竟開始抹眼淚。
淩霄劍尊這次沒有帶盆栽方陣,而是身後漂浮著三十六柄由“劍意安寧竹”主乾煉製、翠綠如玉、劍身隱有生機流轉的“生生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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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柄竹劍的劍柄處,依舊頑強地係著暖黃色小蝴蝶結。他本人則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墨綠色勁裝,隻是胸口那枚鹹魚徽章依舊醒目。
他正閉目凝神,三十六柄竹劍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震顫,發出清越的共鳴,隱隱結成一座充滿生機的劍陣雛形。
阿圓帶領的後勤部,這次推出了“躺平真經2.0加強版”——不僅更新了rap詞庫,加入了“卷王餘燼都是紙老虎”、“補天就像吃豆豆,一口一個不用愁”等新段子,還研發了“便攜式群體共鳴法器”:
幾十個巴掌大小、做成鹹魚形狀的揚聲器,可以彆在腰間,通過特殊頻率共振,放大念經效果。
阿圓正在給乾事們做最後調試:“注意節奏!要懶中帶穩,穩中帶皮!咱們的聲波不僅是精神防護,這次還要承擔部分‘情緒乾擾’功能,配合丹陽子長老的炸彈使用!”
重生者勞工隊……這次人數銳減,且個個麵如土色。柳清漪的結局讓他們徹底放棄了任何僥幸心理。
前長老哆嗦著捧著一疊厚厚的《二次出征自願申請書》每人被迫抄寫一百遍),帶領剩下不到十個還能動彈的重生者,站在隊伍最邊緣,努力縮小存在感,眼神裡寫滿了“讓我乾什麼都行隻要彆讓我去死”。
而隊伍最前方,洛璃的造型再次升級。
她換下了睡袍,穿上了阿圓特製的“反卷道祖出征戰袍”——依舊是暖黃色打底,但材質換成了淩霄劍尊提供的、具有一定法則抗性的“星紋雲錦”,胸口那隻鹹魚圖案用冰藍絲線繡了邊框,旁邊多了一行小字:“專業補漏,童叟無欺”。
她腰間圍著多功能收納圍裙,左邊口袋插著靈性圓融的小三,右邊口袋揣著依舊沉睡的小灰,背後用特製背帶固定著呼呼大睡、間歇性吐泡泡的小花泡泡收集袋掛在旁邊)。
肩膀上,小白揣著爪子,耳朵偶爾抖動一下。她頭上還戴著一頂用“安寧竹”細篾編織的、帶有遮陽簷和防罡風麵紗的“道祖出征帽”,帽簷彆著那枚冰藍星空小星星。
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準備去深山老林采集稀有昆蟲的、裝備過於齊全的博物學家,還是拖家帶口那種。
雲珩依舊是一身纖塵不染的雪白道袍,隻是袖口和衣擺用暗紋繡上了加固陣法和空間穩定符文。
霜隕劍懸於腰側,天道令握在掌心。他目光掃過這支更加奇葩但也莫名透著一股“老油條”氣質的隊伍,微微頷首。
“目標,法則源頭,殘留核心烙印。”他言簡意賅,“此次,無試探,直擊要害。陣型與戰術,依丹陽子分析調整。出發。”
沒有長篇大論的戰前動員,但所有人包括重生者)都神色一凜,迅速進入狀態。
傳送陣再次亮起。這一次,有“小三”坐鎮陣眼,有上次的經驗,傳送過程平穩得令人感動——除了丹陽子那個“全息戰術頭盔”因為能量過載,在半途突然開始用電子音循環播放他提前錄製的《情緒炸彈使用說明書》,語速快得像吵架,吵得半個隊伍頭痛欲裂,最後被淩霄劍尊一記隔空劍指點了靜音鍵。
抵達法則源頭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上次來,這裡雖混亂,但至少法則光帶的主體結構是完整的。而此刻,那片巨大的、原本已愈合的區域中央,一個直徑約百丈、不斷向內坍縮又向外噴發灰黑色“膿液”的詭異漩渦,正瘋狂吞噬著周圍的法則光輝。
漩渦表麵不再是模糊的怨念麵孔,而是凝結成了無數具不斷掙紮、相互撕咬的灰黑色“骷髏”,它們沒有聲音,但那種“卷到死,死也要卷”的極致癲狂與絕望意念,如同實質的尖刺,刺痛著每個人的神魂。
更麻煩的是,漩渦周圍,漂浮著大量半透明的、如同水母般遊弋的“法則畸變體”。它們沒有固定形態,時而拉伸成鋒銳的刀刃,時而膨脹成粘稠的膠質,時而又散開成一片乾擾感知的迷霧。
這些畸變體似乎對秩序能量如仙力、劍意)有極強的吸附和扭曲能力,淩霄劍尊試探性射出的一道翠綠劍意,在靠近漩渦時,竟被幾隻畸變體包裹、拉扯,硬生生扭成了麻花狀,然後“噗”地消散。
“抗性果然增強了!”丹陽子頭盔上的光纖狂閃,“常規能量攻擊效率不足三成!上情緒炸彈!第一波,‘失戀的酸楚’、‘加班到猝死的怨念’、‘錢包空空的絕望’混合彈!發射!”
“機械喵”背後的兩條機械臂靈活地抓起三枚顏色分彆為心碎粉、加班灰、破產黑的炸彈,從八個噴口中以不同角度射出!炸彈在漩渦外圍炸開,沒有火光,隻有三股濃鬱到化不開的負麵情緒衝擊波擴散開來!
那些灰黑色“骷髏”接觸到情緒波,動作果然出現了明顯的遲滯和混亂!
一些骷髏開始放棄撕咬,轉而抱著腦袋做出痛苦嘶吼狀無聲),另一些則開始漫無目的地原地轉圈,仿佛在思考“我這麼卷到底圖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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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但不夠!”丹陽子大吼,“需要更強烈的情緒對衝!淩霄,用生機劍意刺激它們!讓它們‘卷’的欲望和‘躺平’的誘惑在內部打架!”
淩霄劍尊並指如劍,三十六柄“生生竹劍”齊鳴,翠綠色的生機劍意如同春雨般灑落。這劍意並不攻擊,而是如同最溫和的誘惑,傳遞著“放下執念,草木生長,雲卷雲舒”的自然之道。
果然,一些骷髏在負麵情緒和生機誘惑的雙重衝擊下,動作更加混亂,甚至有少量骷髏體表的灰黑色開始褪去,露出下方一點點微弱的、原本的法則光澤。
“就是現在!鹹魚道友們,念經乾擾,放大效果!”阿圓舉著鹹魚形揚聲器大喊。
後勤部和部分弟子立刻開啟揚聲器,齊聲念誦2.0版“躺平真經”。這一次,聲波中不僅蘊含慵懶意念,還被丹陽子摻入了一絲從“小花”泡泡裡提取的“無憂”氣息,以及從“小白”哈欠中捕捉的“慵懶本源”波動。
三重乾擾下,漩渦外圍的“骷髏海”出現了明顯的騷動和內耗。雖然遠未到瓦解的程度,但至少為突進創造了空隙。
“走!”雲珩低喝,霜隕劍出鞘,冰藍劍光在前方強行劈開一道通道。
洛璃緊隨其後,腰間的小三主動飛到她身前,混沌光暈撐開,將靠近的畸變體和溢散的怨念儘數“撫平”或“歸化”。
隊伍沿著劍光開辟的通道,快速向漩渦核心突進。
然而,越靠近核心,阻力越大。那些“法則畸變體”似乎認準了雲珩和洛璃這兩個“主謀”,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群,從四麵八方瘋狂湧來!它們不再僅僅是吸附扭曲能量,甚至開始嘗試“同化”小三的混沌光暈,將其染上灰暗的雜色。
小三棍身震動,傳遞出【粘人……討厭……】的意念,淨化之力全開,但也隻能勉強維持光暈不被侵蝕。
“這樣下去不行!”洛璃看著前方依舊遙遠的漩渦核心,又看看周圍越聚越多的畸變體,以及身後開始出現傷亡的隊伍一個重生者被畸變體纏住,瞬間被吸乾了靈力,慘叫著化為飛灰),咬了咬牙。
她忽然停下腳步,從背後的收納袋裡,掏出了……呼呼大睡的小花。
“兒砸!醒醒!彆睡了!該你表演真正的技術了!”她用力晃了晃小花。
小花被晃醒,頂端暖黃微光閃爍,傳遞出被打擾的【嗯?……困……】的不滿,然後習慣性地“噗”吐出一個泡泡。
“不是這個!”洛璃戳破泡泡,指著周圍那些粘稠惡心的畸變體,“用你的泡泡,把這些玩意兒……給我‘粘’起來!就像你上次把無憂軟糖精華固化那樣!”
小花似乎理解了,棍身微微亮起。它不再隨意吐泡,而是對準最近的一隻正試圖包裹小三光暈的畸變體,頂端暖黃光芒凝聚,“噗”地射出一團……暖黃色、極具粘性、且散發著濃鬱“無憂”氣息的“超級泡泡膠”!
那泡泡膠精準地糊了畸變體一臉!畸變體劇烈掙紮,但泡泡膠的粘性超乎想象,不僅將它牢牢粘住,其中蘊含的“無憂”氣息更是在不斷“安撫”它那扭曲狂暴的法則結構。
很快,那隻畸變體掙紮幅度越來越小,最後竟被泡泡膠裹成了一個暖黃色的、微微發光的“琥珀球”,漂浮在空中不動了。
“有效!”洛璃眼睛一亮,“小花!繼續!把它們都變成琥珀糖球!”
小花似乎找到了新玩具,困意全消,開始“噗噗噗”連射,一團團暖黃泡泡膠精準地飛向周圍的畸變體。
雖然速度不算太快,但每一團都能有效“封印”一隻畸變體。很快,眾人周圍就漂浮起了幾十個暖黃色的“琥珀球”,壓力大減。
丹陽子見狀,頭盔光纖狂閃:“天才的創意!泡泡膠封印術!老夫怎麼沒想到!機械喵,記錄數據!分析泡泡膠成分與‘無憂’道韻比例!回去就立項‘法則畸變體專用粘合劑’研究!”
淩霄劍尊也鬆了口氣,劍光更加淩厲,趁機又清理了一批靠近的骷髏。
隊伍得以繼續前進,終於抵達了漩渦邊緣。
近距離觀察,那核心處的景象更加駭人。漩渦中央,並非實體,而是一個不斷明滅的、由無數扭曲符文和破碎意誌構成的灰黑色“烙印”。
烙印每一次明滅,都噴吐出大量新的怨念骷髏和畸變體,同時散發出令人神魂凍結的“卷之法則”衝擊。
“就是它!”雲珩冰眸鎖定烙印,“洛璃,需以‘反卷意誌’衝擊烙印核心,瓦解其結構;吾以天道本源之力,剝離其與法則源頭的連接,徹底湮滅。”
“明白!”洛璃深吸一口氣,將小三握在手中,同時全力運轉自身的“反卷”道韻。這一次,她沒有嘗試去“安撫”,而是將前世今生對“內卷”的厭惡、對“自由”的向往、對“躺平”快樂的堅定信念,凝聚成一股無比純粹、甚至帶著點“蠻不講理”的意誌洪流。
“什麼破烙印!天天卷卷卷,煩不煩!”洛璃在神識裡怒吼,“世界那麼大,躺著看看不好嗎?靈石賺不完,修為修不夠,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最後便宜了誰?都給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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