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要不然我先吹一遍，您給指點一下，吹的不對的地方您為我糾正糾正。”
見陳英看完了譜子後，李辰笑著看向陳英。
陳英在看譜子的時候，一旁的劉芳菲同樣側過腦袋在看。
藝術都是相通的，樂器也同樣。雖然嗩呐她不會，但是並不影響劉芳菲能看懂譜子。
之前李辰創作的二胡曲《癡情塚》和鋼琴曲《梁祝》，在網上可是火的一塌糊塗，多少人爭相模仿。
而且隨著《梁祝》被納入到天海市音樂學院的教材後，陸續又有六家音樂學院同步跟進，這可是代表了學院派對李辰創作才華的認可。
某種意義上來說，李辰的才華已經得到了官方的認可。
這下，李辰的那些粉絲更高興了，哥哥太牛了！
“好，你開始吧。”陳英笑著點點頭，對於李辰接下來的演奏很是期待。
來之前，劉芳菲隻是說李辰想要邀請他當幾天的嗩呐輔導老師，具體輔導什麼並沒有說。
陳英還以為李辰是想要學習一些嗩呐的成名曲，沒想到李辰直接自己創作出來了新曲子。
李辰攥著那支新買的棗紅色嗩呐站在錄音棚的中央，指尖在杆身上磨了磨，摸著那竹紋凹陷，心裡還有一點忐忑。
陳英和劉芳菲臉上是期待的神色，孫夢然的眼睛裡則是鼓勵。
因為李辰之前跟她說過，嗩呐不是自己擅長的樂器。
陳英坐在對麵的木椅上，雙手交疊搭在膝頭，深藍色中式對襟衫的袖口繡著極小的暗紋。
李辰深吸一口氣，嘴唇貼上哨片，氣流從腹腔緩緩頂上來。
第一個音“哆”剛落，陳英的眉頭就輕輕蹙了一下。
這音太飄，像沒紮根的蒲公英，少了嗩呐該有的沉勁。但他沒說話，隻是從桌角拿起鉛筆，在麵前的樂譜上輕輕點了點，做了個標記。
《百鳥朝鳳》的開篇是“鳳凰引”，本該如鳳凰振翅般清亮又厚重，可李辰吹到“咪”轉“嗦”時，手指在音孔上頓了半拍，音色突然劈了。
李辰的心裡一揪，接下來的“百鳥和鳴”更是亂了陣腳——模仿布穀鳥的“咕咕”聲時，氣沒頂住，成了輕飄飄的“咕嗚”，像被捏住嗓子的鴿子；吹到畫眉鳥的婉轉啼叫，指尖按孔太用力，音準偏了半度，原本靈動的調子變得滯澀。
整個演奏過程中，陳英的鉛筆始終沒停。有時在某個音符旁畫個圈，有時在換氣的地方畫一道橫線，偶爾抬頭看一眼李辰的手型，目光掃過李辰架著嗩呐的胳膊，又很快落回樂譜。
第一遍磕磕絆絆的吹完了，彆說陳英了，就連李辰自己也知道吹的確實不咋地。
畢竟不是他擅長的事情，倉促之下能有這樣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陳老師，吹的不太好，請您指正。”李辰的姿態放的很低，就是奔著學習的目的。
“沒事沒事，這是你第一次演奏？”陳英倒是沒有笑話李辰的意思，反而對這首曲子充滿了期待。
剛剛聽李辰的吹奏，雖說錯誤之處不少，但是主要旋律是對的，讓陳英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首曲子給他的感覺就是朝氣蓬勃，很喜慶，很歡快，很適合在公開場合進行表演。
“對，寫出來後還沒有演奏過。”李辰笑著點點頭。
陳英把樂譜推到李辰麵前，指著第一個畫圈的音符：“你聽聽我的。”
說著從一旁的琴盒裡取出自己的嗩呐—，嗩呐的杆身泛著溫潤的包漿，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老物件。
陳英嘴唇輕搭哨片，氣流緩緩送出，一個飽滿的“哆”在排練室裡炸開，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的問題在這裡。”陳英放下嗩呐，指尖點在樂譜上，“氣息太淺，都浮在胸口，沒沉到丹田。就像挑擔子，隻把擔子搭在肩膀上，不往下沉，走兩步就累，聲音自然飄。不過這也不怪你，你畢竟不是學嗩呐的，吹成這樣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陳英又指了指李辰剛才劈音的地方：“轉音時手指要‘貼’著孔走，不是‘跳’著走。你看。手指要柔，但按孔要實，既要靈活，又不能漏風。你剛才按‘嗦’的時候，無名指抬得太高，再落下來就慢了，音自然就劈了。”
李辰跟著陳英的動作抬手模仿，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一直是僵的，手指抬落時總帶著一股拙勁。
陳英走過來，從背後輕輕扶住李辰的胳膊：“胳膊彆架得太死，放鬆，像抱著一團棉花。嗩呐是跟著身體走的，不是硬邦邦地杵在那。”他的手掌貼著李辰的後背，“吸氣，感受這裡鼓起來。”
李辰跟著吸氣，感覺腹部慢慢鼓起，陳英又說道：“呼氣時，讓氣慢慢從腹部擠出來，像擰毛巾，一點一點擰，彆一下子全倒出來。”
陳英讓李辰拿著嗩呐，再吹那個“哆”，自己則蹲在李辰對麵，盯著李辰的腹部：“再沉一點，對，聲音再紮實些……很好，就是這樣。”
練了幾次，李辰笑著搖了搖頭：“好難啊，能不能演奏好現在不確定，不過最起碼知道問題在哪了。”
“你這根本不像個初學者，要麼就是你的天賦太好了，學習很快。”劉芳菲笑著說道。
“陳老師，要不您完整的來一遍，讓我們好好的欣賞一下這首曲子？”李辰在學了一會兒後，腮幫子都是疼的，再不休息會兒怕是要廢了。
“沒問題，我也是第一次演奏，你們多擔待。”陳英早就心癢難耐了，遇到這麼好的曲子，要是不能演奏一番的話，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陳英拿起嗩呐，看著麵前的譜子，深呼吸一下開始了演奏。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雖然譜子還有點不太熟悉，但是絲毫不影響李辰對陳英豎起大拇指。
而一旁的劉芳菲也是同樣如此，對這首曲子有了新的感觀，看向李辰的眼神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其實，陳英和劉芳菲是站在專業的角度看問題，一旁的孫夢然可不是。
她隻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她的身份是李辰的妻子，看到李辰在為倆人的婚禮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不管李辰吹的好聽與否，她的心早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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