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靜星辰守心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清涼的星辰之力不再僅僅是洗滌,更如同潤滑劑和粘合劑,輔助混沌之力調和著生機與寂滅的矛盾。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嘗試,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裡點燈,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但李默沒有退路,他必須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
青鸞之心感受到了宿主意誌的回歸,青光更加熾盛,那精純的生機不再僅僅是抵抗,而是開始主動融入混沌氣流,與那被意誌約束的寂滅之力形成一種極其微妙而危險的平衡。
黑暗依舊濃鬱,但其中多了一絲屬於李默的冰冷與掌控。
青光依舊溫潤,但其深處也多了一絲決絕與剛強。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萬年。
大廳內,那即將被吞噬的魔染之源漩渦依舊在旋轉,但李默抬起的手,卻緩緩放了下來。
他周身的寂滅黑暗並未完全消散,而是如同馴服的猛獸,收斂了爪牙,緩緩融入他背後的混沌龍雀翼中,使得那對羽翼的顏色變得更加深邃,左翼的青金星輝與右翼的暗紅煞光邊緣,都多了一圈若有若無的黑暗輪廓。
而他那雙眸子,雖然依舊殘留著一絲未能完全褪去的黑暗,但瞳孔深處,那屬於李默的、冷靜而睿智的光芒,已然重新點燃!
他成功了!
在青鸞之心拚死護持和自身堅不可摧的意誌下,他非但沒有被魔種吞噬,反而在這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中,初步真正地“掌控”了這部分寂滅之力!
雖然遠未到根除的地步,但他已經找到了與這危險“同伴”共存,甚至有限度駕馭它的方法!
“咳咳……”李默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淤積的暗色血液,臉色蒼白如紙,氣息也虛弱了許多。
剛才的爭鬥,對他的消耗巨大,無論是身體還是神魂。
但他站住了,眼神銳利地掃過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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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染之源還在,但其中蘊含的魔氣似乎因為剛才的變故黯淡了幾分。
那些被封印的生命本源水晶球,大部分已在能量衝擊中破碎,隻剩下寥寥幾個還在閃爍。
他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揮手將那幾個完好的生命本源水晶球收起,又迅速將大廳內所有關於魔染實驗數據的玉簡、以及玄冰魔帥殘留的儲物法器一掃而空。
必須立刻離開!
剛才的動靜太大,魔種氣息的爆發恐怕已經引起了不可預知的關注。
他身形踉蹌地衝出核心大廳,正好遇到焦急尋來的厲北辰三人。
他們身上都帶著傷,顯然也經曆了一番苦戰,但臉上都帶著收獲的興奮。
“殿主!您沒事吧?”厲北辰看到李默蒼白的麵色和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詭異氣息,大吃一驚。
“無妨,立刻撤離!”李默沒有解釋,直接下令。
四人不敢耽擱,沿著原路急速返回。
沿途的魔修似乎因為核心區域的劇變而陷入了混亂,抵抗微弱了許多。
他們順利衝出堡壘,與留守在外接應的隊員彙合,登上隱匿在冰坳中的巡星艦。
“全速撤離玄冰絕淵!”李默下達最後命令後,便再也支撐不住,盤坐在艦橋,全力運功調息,鞏固那來之不易的、脆弱的平衡。
巡星艦化作一道流光,衝破漫天玄冰碎屑,向著絕淵之外疾馳而去。
艦艙內,李默內視著妖嬰深處那變得“溫順”了許多,卻與自身本源結合得更深的寂滅魔種,以及旁邊光芒略顯黯淡、卻依舊堅定搏動的青鸞之心,心中沒有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清明。
危機暫時渡過,但他知道,與這魔種的鬥爭,遠未結束。
萬木祖庭,是他必須儘快抵達的彼岸。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玄冰絕淵上空,空間被強行撕裂,一道纏繞著滔天魔氣、氣息遠比玄冰魔帥恐怖的身影悄然浮現,冰冷的眸光掃過下方已是一片死寂的堡壘,最終望向了巡星艦消失的方向,發出一聲意味難明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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