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談了。”
明錦珊的聲音,像是萬載玄冰碎裂時發出的第一聲脆響,帶著決絕的寒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殺氣如實質般引爆!她與單雄動了。不是一前一後,而是如同一人分化出的兩道絕殺之影,從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撲向那個始終負手而立的沈天君。
“小丫頭片子,你的對手是龍某!”
龍嘯天一聲長笑,聲震四野。他身形一晃,竟然後發先至,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山嶽憑空橫移,卷起狂暴的氣流,霸道絕倫地擋在了明錦珊的必經之路上。他蒲扇般的大手張開,五指間氣勁流轉,仿佛要將這一方天地都握入掌心,一掌拍出,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強橫的掌風甚至讓十丈外的樹木都為之搖晃!
明錦珊眼中寒芒一閃,深知不可硬接,身形在半空中如鬼魅般一折,像一片沒有重量的柳絮,險之又險地飄開,避過了這石破天驚的一掌。
另一邊,袁天罡那乾瘦的身影,早已如影隨形地迎上了“人匠”單雄。
沒有了劍,這位老人的氣勢卻不減反增,反而多了一股洗儘鉛華的純粹。他乾瘦的拳頭,看似平平無奇,卻帶著一股返璞歸真的宗師氣度,與單雄那隻閃爍著暗金色澤的猙獰魔爪,再次轟然對撞!
“轟!”
這一次,是純粹到極致的力量碰撞!
兩人腳下的地麵轟然塌陷半尺,蛛網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一圈肉眼可見的狂暴氣浪以二人為中心炸開,將周圍的斷壁殘垣儘數吹飛,化為齏粉!
安月瑤銀牙緊咬,強迫自己不去觀望那神仙打架般的戰局。她深知自己的任務,長劍一抖,劍光化作一片綿密的寒雨,撲向了那些還在地上掙紮哀嚎的鬼麵死士。這些人都是被洗腦的亡命徒,即便身受重傷,眼中依舊隻有瘋狂的殺意。她必須在他們緩過勁來,形成任何一絲威脅之前,將這些隱患徹底清除。
破廟內外,瞬間分成了三個涇渭分明的戰場。
龍嘯天與明錦珊的戰鬥大開大合,氣勁縱橫,每一次交手都讓大地顫抖,林木摧折,宛如兩頭遠古凶獸在搏殺。
安月瑤的劍法則如穿花蝴蝶,於方寸間挪移,精準而致命,在殘存的鬼麵死士中掀起一片冰冷的血雨。
而最令人心悸,也最純粹野蠻的,無疑是袁天罡與單雄的死鬥。
單雄的臉上掛著殘忍至極的獰笑,他的攻擊方式詭異絕倫。他的關節仿佛沒有固定,手臂能以一種違背人體構造的恐怖角度扭曲,從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向攻向袁天罡的視覺死角。他的身體,就是他淬煉多年、最強的武器。
“就這點力氣?給我撓癢癢嗎?”單雄一邊狂攻,一邊用沙啞的聲音嘲諷,試圖擾亂對方心神,“等我把你這身老骨頭拆了,你的脊椎骨倒是能做個不錯的鞭子,想必那位大人會很喜歡!”
袁天罡麵沉如水,不言不語,青銅麵具下的眼神古井無波。他一雙老拳古拙厚重,將單雄所有刁鑽狠辣的攻擊儘數擋下。他像是一塊任憑浪濤拍打了千百年的礁石,無論狂風駭浪如何凶猛,我自巋然不動。
兩人兔起鶻落,拳腳交擊之聲密如爆豆。單雄越打越是心驚,這老家夥的真氣仿佛無窮無儘,防禦更是滴水不漏,自己一身引以為傲、足以硬抗刀劍的橫練功夫,竟占不到半點便宜!
久攻不下,單雄眼中凶光更甚。他猛地一拳逼退袁天罡,手腕猛地一抖,竟從自己的左臂臂骨中“哢嚓”一聲,抽出了一根半尺來長、被打磨得鋒利無比的慘白色骨刺!
那骨刺上還帶著未乾的暗紅血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嘗嘗這個!”
他獰笑著,手持骨刺,再次欺身而上。這一次,他的攻擊變得更加致命,骨刺每一次揮動,都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化作道道白影,直指袁天罡周身各大要穴。
袁天罡眉頭緊鎖,身形閃轉騰挪,一時間竟被逼得連連後退。
單雄見狀,臉上笑意更濃,以為已經抓住了勝機。他猛地一個虛晃,左手骨刺化作一道幻影,直刺袁天罡麵門,右手卻在袖中無聲一彈,一道微不可見的烏光,如毒蛇吐信,繞過袁天罡的守備範圍,以更快的速度,射向了戰圈之外,那個一直負手而立,仿佛在欣賞園林景色的沈天君!
這一招,聲東擊西,陰險毒辣到了極點!
也正是這一招,徹底點燃了那座沉寂的火山。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