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禮堂內的煙塵尚未落定,細小的顆粒在殘破的穹頂投下的慘淡光柱中無聲翻滾。
堂正青和蘭德斯幾乎同時從瓦礫堆中掙紮著起身,碎石和粉塵從他們傷痕累累的護甲上簌簌滾落。兩人的頭盔麵罩都已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過濾係統不堪重負的嘶嘶聲。護甲上儘是深刻的刮痕與各式能量武器的攻擊留下的灼黑印記,體內氣血翻騰,臟腑如同移位般傳來陣陣鈍痛。
他們喘息著,透過對麵牆上被從天而降的“小鋼炮”那恐怖衝擊波震出的巨大破洞,望向破洞後方那燈火通明、卻處處透著不祥氣息的詭異實驗室。冷白色的光線從破洞中溢出,與禮堂內彌漫的塵埃形成詭異的光幕。
實驗室中央,亞瑟·芬特緩緩轉過身。他身披深紫色長袍,其麵料看似普通,卻在實驗室恒定循環氣流的吹拂下,泛起某種能量介質特有的、水波般的微光。他那特征性的光頭在頭頂無數冷光源的照射下反射著油膩的光澤,下頜那撮精心打理的山羊胡子,隨著他嘴角那抹冰冷而戲謔的笑意微微翹起。他的眼神,平靜中竟是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如同在欣賞兩隻誤入精密陷阱、縱然拚死掙紮卻已遍體鱗傷的困獸。
“精彩,真是精彩絕倫的演出,堂都尉,蘭德斯同學……”亞瑟·芬特的聲音遙遙傳來,那聲音沙啞中帶著奇特的金屬摩擦質感,異常清晰地穿過空曠的距離,穿透了爆炸後仍在耳蝸內回蕩的嗡鳴,如同毒蛇貼地滑行時的嘶嘶低語,直接鑽進人的腦髓,“‘血風之狼’尼普曼,我手下最凶悍、最忠誠的獵犬……還有那對自視甚高、總以為能超越上級成為頂尖殺手的雷鳥兄弟……竟然就這樣被你們聯手送進了地獄的焚化爐……做的不錯,相當不錯,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出色成就。”
他攤開雙手,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展示一件舉世無雙的藝術品,臉上洋溢著一種近乎陶醉的神情。“那麼,這份我精心為你們準備的‘驚喜’,兩位……可還滿意?希望這盛宴的餘味,能讓你們銘記終生。”
堂正青猛地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用沾染塵汙的手背抹去嘴角滲出的血跡。他的眼神銳利如淬火的寒冰,穿透破洞,死死鎖定亞瑟·芬特的身影。他強忍著胸腔傳來的劇痛和“深淵靜默”殘留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那份虛弱感,調整呼吸,讓聲音變得沉穩而充滿穿透力,在這片死寂的空間裡回蕩:
“亞瑟·芬特!不要再自我陶醉地演戲了!你的爪牙已儘數伏誅!你的巢穴已被我們撕得千瘡百孔!現在,立刻解除武裝,走出你的龜殼,束手就擒!這是你唯一能保留最後一絲體麵的選擇!”
“體麵?哈哈哈——!”芬特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笑聲陡然拔高,在冰冷空曠的實驗室裡激蕩,顯得格外刺耳和癲狂,“堂都尉啊堂都尉,你的經曆那麼多,那麼傳奇,可是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得可愛?你以為一路浴血廝殺到這裡,消滅了我幾個不算核心的打手,砸爛了幾台昂貴的儀器,才經曆了這麼點不大不小的場麵,就算是已經贏了嗎?”
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如同某些地方戲劇的變臉特技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陰毒與毫不掩飾的傲慢,眼神冰冷得如同深淵:“不對!你們大錯特錯!你們隻是僥幸闖進了我舞台的最後一幕!而你們的存在價值,就是作為這場盛大落幕戲劇的……最佳祭品!”
話音剛落,亞瑟·芬特的手臂倏地探入身旁設備的陰影之中,當他收回手時,一個半隻手掌大小、不起眼的、表麵布滿精密紋路的黑色控製器已然在握。他再沒有絲毫猶豫,拇指猛地按下了控製器中央那顆猩紅色的按鈕。
“嗡——!”
一陣低沉卻充滿力量的嗡鳴聲瞬間充盈了整個實驗室空間,其聲音源自於亞瑟·芬特身旁那座看上去作用不明、造型奇特的立式圓柱形設備。
那台設備光滑的銀色外殼如同花瓣般無聲向外打開,露出內部布滿複雜線路和接口的艙室。亞瑟·芬特雙臂斜展,姿態從容地,甚至帶著一絲愜意地向後一靠,精準地斜躺進艙室內。銀色外殼隨即迅速閉合,將他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內。
幾乎在同一時間,設備基座周圍的地板悄然向周邊滑開,伸出多達六支靈活無比的機械臂爪。
這些金屬臂爪如同擁有自主生命般,在空中迅捷而精準地探出、抓取——目標直指散落實驗室各處的幾塊殘骸:那是雷鳥兄弟杜拉爾、杜羅爾被高溫炙烤得焦黑扭曲、幾乎不成人形的屍塊;尼普曼殘留的、依舊帶著暗紅色堅硬狼毛的碩大顱骨,狼目圓睜,死不瞑目;以及他尼普曼的另外兩名手下——一個是身體四分五裂、顯露出內部晶體結構的岩石巨像碎塊,和一灘仍在微微蠕動、散發著腐臭的枯萎毒蘿介於肉體和膠質之間的殘骸。
“無聊的前奏和鬨劇,該結束了。”亞瑟·芬特的聲音經過設備的擴音係統傳出,帶上了一種非人的、冰冷的電子混合質感,毫無情感波動,“是時候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親眼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觸碰禁忌領域的技術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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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篡越融合!”
他發出一聲低沉而詭異的吼叫,透過半透明的強化玻璃艙蓋,可以清晰看到他在艙內猛地張開了雙臂!下一秒,他身體表麵,驟然浮現出無數細密如蛛網、卻又如同活物般劇烈蠕動的暗紅色能量紋路!這些紋路仿佛擁有生命的貪婪根須,瞬間刺入設備內壁預設的接口,甚至瘋狂地蔓延到外部的機械臂爪上,如同血色藤蔓般纏繞、刺入那些剛剛被抓取來的屍塊之內!
緊接著,極其詭異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焦黑的屍塊、斷裂的骨骼、枯萎的藤蔓、碎裂的岩石……在接觸到這些暗紅色能量紋路的瞬間,如同被投入超高溫熔爐的蠟像,無聲地、迅速地變形、軟化、融化!它們不再是固體的殘骸,而是化作了一種凝縮彙聚在一起的、粘稠得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流體,質感介於實體和能量體之間,閃爍著不祥的光芒。隨後,這些流體仿佛被那暗紅色紋路貪婪地吸收、吮吸著,逆流而上,通過機械臂爪和設備內部的管道,瘋狂地注入、灌注進躺在設備艙內的亞瑟·芬特體內!
“不好!他在吸收融合那些殘骸的力量!不能讓他完成!要不然就更難對付了!”堂正青瞬間洞察了對方的意圖,強提一口氣,厲聲喝道。他和蘭德斯幾乎同時發力,拖著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身軀,猛地衝向那台正在運作的詭異設備!
然而,兩者之間還隔著一個巨大的破洞邊緣,廢墟碎石嶙峋,距離設備尚有二十餘米。對於此刻狀態極差的兩人來說,這段距離顯得如此漫長。他們的動作因脫力和傷勢而明顯遲緩,每一次邁步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
幾乎就在他們起步還沒多久,艙蓋下的亞瑟·芬特猛地瞪大了雙眼,嘴巴如同蛇口一般張開到一個誇張的程度,頸部青筋暴起,卻並未發出任何慘叫聲。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令人頭皮發麻、牙酸骨悚的“咯吱咯吱”的骨骼劇烈增生錯位聲、“滋滋”的血肉瘋狂增殖膨脹聲,以及全身光芒越來越盛時發出的、如同高壓能量過載般的“嗡嗡”轟鳴!這些聲音扭曲地混合在一起,構成了一首來自地獄深處的、無聲勝有聲的恐怖交響曲!
堂正青和蘭德斯終於踉蹌著衝到了設備之前。沒有任何猶豫,堂正青凝聚起恢複不多的氣力,一拳轟向設備外殼!蘭德斯也拔出佩刃,狠狠劈砍而下!
“咚!”“嚓——嗆——!”
然而,這設備的外殼顯然是用某種極其堅固的特殊合金製成。兩人聚起全身力量的全力攻擊,竟然隻在上麵留下了淺淺的白痕和微不足道的凹陷,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更彆說阻止內部正在發生的恐怖異變!
就在這時——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從設備內部猛然炸開!那堅固的合金外殼並非被打開,而是從內部被一股蠻橫無比的力量強行炸裂、撕開!堂正青和蘭德斯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烈爆炸衝擊波狠狠震飛出去,兩人在空中勉強調整姿勢,狼狽地落地踉蹌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立刻以如臨大敵的極致警惕眼神,死死盯向爆炸中心!
此刻,實驗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無形的壓力如同一隻冰冷的巨手,驟然扼住了每個人的咽喉,讓人呼吸艱難。周圍那些巨大的玻璃培養罐中,浸泡在幽綠色營養液裡的各種扭曲胚胎和怪異生物組織,似乎都感受到了這恐怖的氣息,開始微微顫動,發出無聲的哀鳴與共鳴。
煙塵與能量碎屑緩緩散落,一個高達三米五、如同從最深沉的噩夢深淵中爬出的恐怖怪物,赫然矗立在堂正青和蘭德斯麵前!
它大致保持著扭曲的人形,身軀卻粗壯笨重得如同肉山。背後,兩對由雷鳥兄弟焦黑骨骼強行扭曲、拚接而成的骨翼猙獰地伸展著,骨翼上還不時跳躍著細微的、瀕死的電弧。暗紅色的狼皮和粗硬的長毛覆蓋著它虯結凸起、如同瘤節般的肌肉群,散發出濃烈的血腥與野蠻氣息。岩石巨像的厚重甲片和尖銳石刺鑲嵌、覆蓋在身體的關鍵部位,形成了令人絕望的防護。毒蘿妖的碧綠藤蔓如同惡毒的紋身和血管網絡,在軀體的每一處縫隙間絞結、纏繞,形成了兼具柔韌性與強度的恐怖肢節結構。而它的頭顱——那是一個扭曲了亞瑟·芬特原本麵部特征、卻又融合了某種如同巨型狐狸樣狹長陰險的雙眼和突出下顎的可怕結合體,皮膚漆黑如同焦炭,此刻正凝固著一個永恒不變的、陰惻惻的、充滿了極致邪性的獰笑!
這怪物的雙臂異常粗壯變形,左臂完全由覆蓋著岩石甲殼和慘白骨刺的巨拳構成,如同攻城重錘;右臂則是完全被碧綠毒藤和血紅能量所纏繞覆蓋的巨爪,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蟒。
它僅僅是站在那裡,無形中散發出的那種狂暴、混亂、嗜血、充滿最原始毀滅欲望的恐怖氣息,就足以讓實驗室的燈光為之明暗不定地劇烈閃爍、震顫!
“嗬……嗬嗬……”那顆類似芬特麵孔的恐怖頭顱發出沙啞怪異的、如同破風箱拉扯般的笑聲,多重音調混雜重疊,讓人毛骨悚然。它那雙狐狸般的狹長眼睛,瞬間就鎖定了堂正青的身形,“堂正青……衛府的‘討逆之劍’?名頭倒是響亮……讓我親身見識一下好了……現在……來,跪伏下來,感受真正的絕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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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恐怖壓迫感達到頂點的瞬間——
“嗡!”
一股熟悉而無比強大的暖流,如同終於衝破了最後堤壩的洶湧江河,猛地從堂正青體內最深處的靈魂契約中奔湧而出!奔騰流轉,瞬間貫通四肢百骸!
他身上所中的“深淵靜默”效果,終於被這磅礴的暖流力量徹底衝破、驅散了!
那源自靈魂深處與皇室傳承異獸的羈絆,那精純而霸道無匹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噴發!銀白色的能量光芒瞬間在他體表熾烈地亮起,如同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悍然刺破了最深沉的黑暗!
“呼……”堂正青長長地、暢快地吐出一口積壓已久的濁氣,眼中的疲憊與凝重頃刻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如同經過千錘百煉終於出鞘的神兵般的銳利鋒芒!他微微側過頭,對著身旁仍在緊張戒備、傷勢不輕的蘭德斯,聲音沉穩而充滿不容置疑的力量:“蘭德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現在,退後,離遠一點,儘全力保護好自己。這裡……”
他轉回頭,目光如兩道實質的閃電射向那龐大的融合怪物,聲音陡然提升,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交給我就好!”
話音未落,堂正青雙拳猛地一握,指節爆發出如同金鐵交鳴般的脆響!
“轟——!!!”
更加璀璨奪目的銀白光芒如同實質的火焰般從他體內噴薄而出,衝天而起!耀眼的光芒瞬間吞噬了他的身影。光芒之中,堂正青的身形在肉眼可見地拔高、膨脹,充滿了令人震撼的力量感!
修長而華美、閃爍著金屬般冰冷寒光的螺紋雙角從他額頭兩側破膚而出,傲然向天;濃密如銀瀑般的鬃毛迅速覆蓋了他強健的頸背;他的下半身在一陣令人目眩的能量化重構中,化為覆蓋著銀亮堅硬甲片、充滿爆炸性力量的駿馬之軀,四蹄踏地,蹄鐵上自然凝結出能量符文;上半身肌肉賁張隆起,被更加凝實、流淌著液態銀光般護體能量的“龍鱗”護甲所覆蓋。一柄由純粹無比的能量高度凝聚而成的巨大騎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槍身雕琢著古老的神聖紋路,槍尖劇烈吞吐著足以撕裂一切的銀色光焰!一副宛若古代騎士般的銀白覆麵甲覆蓋了他的麵部,隻露出一雙燃燒著銀色火焰的、神威凜凜的眼眸!
“雙角人馬·完全融合·銀鬃天角獸形態!”
堂正青赫然化身為一尊超過三米高、人馬一體、將威嚴與力量完美結合於一體的銀色戰神!
此時的他,四隻銀蹄穩穩踏在實驗室的合金地麵上,每一次輕微的踏動都會發出清脆而有力的金鐵交鳴之聲,整個實驗室的地麵都隨之微微震動。那浩瀚而純正的銀白光芒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頑強地驅散著房間中彌漫的陰冷、絕望與恐懼氛圍,與對麵那血肉怪物所散發的暗紅、灰褐、碧綠交織的混亂、邪惡、汙穢的氣息,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如同光明與黑暗終極對決般的強烈對峙!
“亞瑟·芬特!無論你借助何種邪術,將自己變成何種不堪入目的怪物,”堂正青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威嚴,在實驗室的每一個角落隆隆回蕩,“今日,我堂正青以帝國皇室之名,以衛府都尉之職,以手中這柄‘討逆’之槍起誓!必將汝等邪魔歪道,徹底肅清!討逆之劍,劍不虛發!”
“吼嗷嗷嗷——!!!”回應他的,是融合怪物亞瑟·芬特發出的、充滿了最原始暴戾與毀滅欲望的、震耳欲聾的恐怖咆哮!那聲音已非人非獸,而是無數怨念與力量的扭曲集合!
最終的對決,轟然爆發!
完全沒有試探,沒有前奏!融合怪物的岩石左臂如同出膛的攻城炮彈,帶著碾碎山嶽、撕裂大地的恐怖氣勢,裹挾著撕裂空氣的惡風,向著堂正青當頭狂砸而下!幾乎同時,它的右臂毒藤猛地收縮,隨即如同潛伏的毒蛇般猛然爆發,數條覆蓋著粘稠毒液、頂端尖銳如矛的毒藤撕裂空氣,帶著令人頭暈目眩的刺鼻腥風,從極其刁鑽的角度,直刺堂正青看似防禦相對薄弱的腰腹與馬身連接處!
麵對這狂暴無比的連環攻擊,化身銀鬃天角獸的堂正青人馬合一,動作迅捷如電,卻又帶著一種精準優雅的美感!隻見他上半身微微一側,銀色的馬蹄以一種玄妙的步法輕巧踏動,龐大的身軀便以毫厘之差閃過了那足以開山裂石的巨岩重拳!重拳砸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麵,瞬間將合金地板砸出一個深坑,碎石四濺!
而麵對毒藤的刺擊,堂正青四蹄猛地發力,強大的爆發力讓他瞬間向前突進,不僅完美避開了毒藤的穿刺,更是瞬間拉近了與怪物之間的距離!手中那柄巨大的能量騎槍在他衝勢的加持下,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銀色閃電,帶著刺耳的爆鳴聲,直刺怪物那顆獰笑著的頭顱咽喉要害!槍尖未至,那淩厲的槍風已然刺激得怪物頸部的狼毛根根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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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亞瑟·芬特的反應速度也快得驚人,它那巨大的頭顱猛地一個偏轉,布滿獠牙的巨口險之又險地猛地合攏,竟然一口死死咬住了堂正青騎槍那能量凝聚的、近乎實質的槍杆之上!獠牙與能量槍杆劇烈摩擦,爆發出刺耳至極的金屬刮擦聲和一連串耀眼的火花!
同時,它的毒藤臂如同擁有獨立生命般,異常靈活地從堂正青後方如影隨形般彎繞回來,毒藤頂端如同毒蛇吐信,再次狠辣地刺向堂正青的馬身!而那剛剛砸空的岩石左臂則就勢一個狂暴的旋掃,帶著呼嘯的風聲,意圖封堵堂正青所有可能的退路!
麵對這近乎絕境的圍攻,堂正青展現出人馬形態下無與倫比的戰鬥協調性!他強健的馬身部分猛地一沉,後蹄如同生根般釘地,前蹄則瞬間揚起,整個龐大的身軀以一個近乎垂直的角度驚人地打橫立起,恰到好處地讓那數條毒藤擦著腹部的甲片掠過,毒液腐蝕甲片發出“滋滋”的聲響,卻未能造成實質傷害!
而他就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借助腰腹和手臂的恐怖力量,猛地將騎槍從狼口的鉗製中悍然抽回!槍身回撤的瞬間,他就勢一個流暢無比的回旋,將騎槍的金屬槍尾如同戰錘般自下而上狠狠地撩起,精準無比地猛擊在怪物正橫掃而來的岩石左臂的臂彎連接處!
“哢嚓——!”
一聲清脆無比的、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怪物那堅硬的岩石左臂竟被打得明顯彎折變形,幾塊岩石甲殼崩飛開來!
“嗷!”怪物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與憤怒的嚎叫,龐大的身軀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向後踉蹌了一步。它那臂彎斷裂處,暗紅色的能量瘋狂湧動,肉眼可見地開始蠕動、修複,試圖重新連接。
但堂正青豈會給它恢複的機會?戰鬥的節奏一旦掌握,攻勢便如同滔滔大河,連綿不絕!他糅身再上,四蹄猛蹬地麵,發出雷鳴般的爆響,巨大的騎槍再次化作無堅不摧的銀色電光,人借馬勢,馬助人威,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指怪物亞瑟·芬特因受傷而微微暴露的胸頸要害!
場間能量激蕩,狂暴的勁風四射飆飛。周圍實驗室那些昂貴的精密儀器在這狂亂的衝擊波下接連爆出刺目的電火花,屏幕碎裂,零件拋飛。那些巨大的玻璃培養罐被震得嗡嗡作響,表麵迅速爬滿裂紋,隨即紛紛不堪重負地爆裂開來,裡麵黏稠的營養液和扭曲的胚胎組織濺射得到處都是。兩人每一次的碰撞都如同悶雷在地下空間炸響,震得整個實驗室結構都在微微顫抖,灰塵簌簌落下。
堂正青身上璀璨的銀光與怪物亞瑟·芬特身上那暗紅、灰褐、碧綠交織的混亂邪光激烈地碰撞、糾纏、相互侵蝕,無數破碎的光影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瘋狂閃爍、明滅,如同上演著一場光怪陸離的皮影戲。
蘭德斯掙紮著退到相對安全的角落,臉色蒼白地看著這場遠超他當前能力範疇的恐怖對決。他幾次舉起手中的槍刃,或是試圖發射粘液彈乾擾怪物的關節活動,但射出的彈藥往往還未觸及目標,就被兩人戰鬥逸散出的狂暴能量亂流輕易震偏、甚至湮滅,效果微乎其微。他隻能咬緊牙關,一邊竭力躲避著飛射的碎片和能量餘波,一邊抓緊每分每秒恢複自己幾乎耗儘的體力,焦灼地尋找著那幾乎不存在的介入時機。
戰鬥迅速進入最慘烈、最白熱化的階段!堂正青將他那經過千錘百煉、精妙而紮實無比的戰鬥技巧發揮到了極致,而人馬形態則賦予了他無與倫比的恐怖機動性與衝擊力。他時而如同席卷戰場的銀色旋風,繞著行動相對遲緩的怪物高速衝鋒,手中的騎槍化作連綿不絕的銀色暴雨,精準無比地刺擊怪物全身各處甲片縫隙、關節連接處、頸項等防禦相對薄弱的要害;時而則四蹄如同鐵柱般釘死在地,以橫置的騎槍硬格擋怪物的狂暴重擊,利用人馬形態下盤極度穩固的優勢,硬生生撼動、化解那排山倒海般的巨力。
而怪物亞瑟·芬特的力量、防禦與恢複能力也極其驚人,並且似乎毫無痛覺!堅硬的岩石甲殼多次硬生生扛住了騎槍的猛烈穿刺,隻要不是被精準擊中關節部位,往往隻是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白痕和迸濺的火花;它那獠牙巨口的撕咬和毒藤臂的纏繞、腐蝕特性,給堂正青帶來了巨大的麻煩,極大地限製和乾擾了他的機動與發力;它甚至多次試圖硬頂著堂正青的連續攻擊,瘋狂地以傷換傷,試圖憑借龐大沉重的身軀和混亂的能量爆發,強行碾壓對手!
有一次,堂正青剛以毫厘之差驚險地躲過岩石重拳的轟擊,騎槍如毒龍出洞,瞬間刺穿了毒藤臂的肘部關節,綠色的毒液和暗紅的血液噴濺而出。然而怪物竟全然不顧,那顆獰笑的狼首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猛地探出,布滿獠牙的巨口狠狠咬住了堂正青的肩甲!堅固的“龍鱗”護甲頓時發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負的呻吟,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裂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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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正青悶哼一聲,劇烈的疼痛傳來,但他眼中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厲芒爆閃!他不退反進,借著怪物撕咬拉扯的勢頭,人馬形態下的核心力量徹底爆發,全身銀白能量光輝如同小太陽般熾盛!“給我……滾出去!”他發出一聲壓抑的戰吼,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硬是推著、頂著怪物亞瑟·芬特龐大沉重的身軀,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車般,向著實驗室後方一片最為堅厚的金屬承重牆狠狠撞去!
“咣——!!!咣——!!!咣——!!!”
連續不斷地、密集得令人心臟驟停的劇烈撞擊聲瘋狂響起!金屬承重牆被撞得發出可怕的呻吟,肉眼可見地向內凹陷、扭曲、爆裂!獠牙撕裂護甲的刺耳摩擦聲、毒藤瘋狂抽打腐蝕地麵和牆壁的滋滋聲、怪物憤怒的咆哮與堂正青壓抑的痛哼和爆發式的戰吼完全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曲狂暴到了極致、也慘烈到了極致的死亡樂章!
實驗室在這瘋狂的對抗中短時間內變得一片狼藉,尤其兩人戰鬥的核心區域,如同被末日風暴徹底犁過一遍!地麵龜裂,合金地板翻卷翹起,碎片四處飛濺,牆壁上布滿坑洞和深刻的劃痕。空氣中彌漫的氣味變得更加複雜和令人作嘔——能量過載的焦糊味、腥臭的血液味、毒液的甜腥味、還有各種組織被燒焦蒸發的怪味以及能量激烈碰撞後產生的濃重臭氧味,混合成一種足以讓普通人暈厥的致命空氣。
蘭德斯看得心驚肉跳,手心後背全是冷汗,他不得不持續移動位置,避免被這失控的戰鬥徹底吞噬,內心焦急如焚,卻無力改變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