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狼計劃”首次試驗的失敗,如同驟然降臨的寒潮,將之前積累的熱情與期盼凍結得粉碎。
那份沉重,不僅僅是心理上的挫敗感,更化作了一種近乎實質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項目組每個成員的心頭,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些滯澀。
連續幾天,實驗樓旁那座曾寄托了無限希望的銀灰色穹頂建築都籠罩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寂靜中。這種死寂,與它啟動時能量轟鳴、人聲鼎沸的喧囂景象形成了刺目而殘酷的反差。空氣裡,似乎總若有若無地飄散著一股能量過載衝突後留下的淡淡焦糊味,如同不散的陰魂,縈繞在每個人的鼻尖,提醒著那場觸目驚心的失敗。
蘭德斯、戴麗和拉格夫,作為項目中最年輕的觀察員和助手,更是深受打擊。
他們親眼目睹了那狂暴失控的青白電光如何像撕碎一張薄紙般,輕易撕裂了精心構建的防護屏障,那刺眼的光芒,也同時撕裂了他們心中剛剛燃起不久的、脆弱的希望火苗。
結果就是一連幾天,學院那間僻靜的茶廳角落,那張靠著彩色玻璃窗的舊木桌,幾乎成了他們三人默認的“避難所”。
午後帶著暖意的陽光透過描繪著古代英雄傳說的彩色玻璃,在磨得發亮的木桌麵上投下斑斕而扭曲的光影,卻絲毫驅不散籠罩在三人身上的濃重陰霾。光影跳動,反而更襯得他們表情的木然與沉寂。
桌上擺著三杯學院特產、用後山泉水精心釀造的發酵麥汁,金黃色的醇厚液體在厚重的粗陶杯中微微蕩漾,散發出微酸絲甜帶著份苦味的獨特氣息。這原本是拉格夫在高強度體力訓練後最愛的解乏飲料,此刻卻成了他們共同借以消愁的“苦酒”,杯中的氣泡細碎地破滅,如同他們心中一個個破滅的幻想。
蘭德斯猛地端起杯子,像是跟誰賭氣似的,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麥汁滑過喉嚨,帶來的並非預期的清爽,反而留下更深沉的苦澀。他重重地把杯子頓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引得旁邊桌幾個正在低聲討論魔符繪製的學生投來詫異的目光。
“唉……”他長長地、幾乎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一口氣,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急促地敲擊著,發出嗒嗒的輕響,“要是……要是我們的研究技術也能像精神同調,或者像那些戰鬥技巧一樣,靠天賦、靠頓悟、靠感覺,‘唰’的一下就練成了該多好?省得現在……”他沒再說下去,後半句話化作了一聲更深的歎息,目光茫然地投向窗外,聚焦在那座象征著失敗的穹頂建築輪廓上,眼神裡充滿了技術壁壘前的無力與彷徨。
戴麗相較於蘭德斯的焦躁,顯得更為克製。她優雅地小啜了一口麥汁,但緊鎖的秀眉和眉宇間化不開的愁緒,同樣昭示著她內心的波瀾。她輕輕放下杯子,纖細的指尖在粗糙的杯沿上緩緩摩挲,仿佛能從那觸感中尋求一絲安定。“蘭德斯,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一片羽毛落下,卻帶著充足的理性清醒,“戰鬥和修行,或許確實存在某些頓悟的契機,或者極度依賴獨特的天賦血脈、家傳技巧,確實可能讓某些幸運兒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打破常規。但研究技術……不行的。”
她抬起頭,湛藍如秋日晴空般的眼眸認真而嚴肅地注視著蘭德斯,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指核心,“學會就是學會,理解才是理解。每一個基礎公式的推導,每一個能量原理的闡釋,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反複的實踐去沉澱、去消化。不存在什麼像古代傳說中的醍醐灌頂、魔法傳承一般的灌輸法子,能讓人一下子就把沒學會、不理解的東西全都搞懂、全都融會貫通。那隻能是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積累,是汗水與時間堆砌起來的知識高塔。”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對現實規則的無奈,也帶著對自己認知邊界的清晰界定,這種清醒在此時顯得尤為珍貴,也尤為沉重。
“是啊……戴麗說得對,現實就是這麼骨感。”拉格夫甕聲甕氣地接話,他整個人像一隻被戳破的巨大皮囊,原本充滿活力的龐大身軀此刻委頓在對他來說略顯狹窄的木椅裡,下巴有氣無力地擱在交疊的粗壯手臂上,愁眉苦臉地盯著自己麵前那杯幾乎沒動的麥汁。這種近乎頹廢的低氣壓出現在一向樂天派、精力過剩的拉格夫身上,是極其罕見的。
“就算我們拚死拚活,真的學會了,搞懂了教授們討論的那些複雜玩意兒……”他苦惱地抬起另一隻手,用力抓了抓自己那頭如同刺蝟般根根豎立的短發,發出沙沙的聲響,“能不能想出法子來解決眼前這要命的問題,還是二話呢!你們說,我這腦子,平時整活、想些歪點子,那叫一個轉得飛快!可為啥一到學習上,那些課本上的符號、公式,那些能量回路圖譜,就跟天書似的,看得我頭暈眼花,死活派不上用場了呢?它們就像一堆散落的積木,我知道它們應該能搭出東西來,可就是不知道怎麼搭!”他越說越鬱悶,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忍不住抬起手,用指關節“咚咚咚”地使勁敲起自己的額角來,仿佛要把裡麵那些阻塞思路的“榆木疙瘩”給硬生生敲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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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拉格!”蘭德斯被他這近乎自殘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探身過去,一把抓住他那蒲扇般寬厚的大手手腕,阻止他繼續敲下去,“彆激動彆激動!你在這兒就是把腦殼敲得嗡嗡響、敲破了也沒用啊!照樣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冷靜點!”蘭德斯的聲音帶著點無奈的勸阻和下意識的安撫,但語氣裡也同樣透著一股深陷泥潭般的沮喪和無力。
拉格夫手腕被抓住,動作一滯,愣了一下,隨即哭笑不得地看向蘭德斯,表情扭曲:“兄弟!我還以為你會說點‘彆灰心’、‘我們還有希望’、‘堅持下去’之類的正麵話給我打打氣呢!結果你就告訴我敲破頭也沒用?這簡直是往我這已經涼了半截的心上又澆了一盆冰水!”他咧了咧嘴,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充滿了自嘲。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戴麗適時地打斷,她也看出兩人都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悶氣,再爭論下去隻會讓情緒更糟,“憑我們現在這點淺薄的知識和有限的經驗,也確實指望不上能立刻想出解決連教授們都感到棘手的難題的辦法。與其繼續圍坐在這裡,對著這幾杯苦麥汁愁雲慘淡、互相埋怨,讓負麵情緒發酵……”她說著,利落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頸,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不如行動起來!去格鬥訓練場!打打樁子,狠狠發泄一下!把心裡的憋屈、煩躁、無力感,統統用汗水和拳頭砸出去!怎麼樣?”她提出這個建議時,語氣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堅定。
這個簡單直接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另外兩人的響應。沉悶到極致的情緒確實需要一個暴烈的出口,而拳頭撞擊靶位的實感、汗水淋漓的疲憊,無疑是最直接、最原始的宣泄方式。繼續呆坐在這裡,也隻會徒勞地被絕望吞噬。
格鬥訓練場位於學院主建築群靠近山壁的深處,由古老的演武場改造而成,巨大的空間裡常年回響著各種沉悶的撞擊聲、粗重的喘息聲、腳步摩擦地麵的聲音,以及能量擊打特殊靶位時發出的獨特嗡鳴。空氣裡混合著汗水、舊皮革、防滑粉以及金屬和複合材料被反複擊打後散發的微熱氣息。一排排特製的合金人形立靶、充滿彈性的加重沙袋和閃爍著微光的能量吸收樁,如同沉默而堅韌的士兵,整齊排列,等待著訓練者的“蹂躪”,也承受著所有的力量與情緒。
蘭德斯三人迅速換上輕便透氣的訓練服,剛走進專門用於練習拳腳力量的拳靶區,就被一陣異常凶猛、節奏極快且連綿不絕的“砰砰砰”悶響吸引了注意力。那聲音如同沙場上的重錘擂鼓,力道驚人,甚至短暫地蓋過了訓練場內其他區域的嘈雜聲響。
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靠近內側角落的一個訓練位上,一個穿著深灰色緊身運動背心和黑色彈力長褲的矯健身影,正對著一個明顯是特製的超重型人形沙袋進行著近乎瘋狂的輸出。那人的動作毫無花哨,迅猛淩厲到了極點,完全不像是在進行技巧性訓練或力量控製,而是純粹的、傾儘全力的、帶著某種怒意的發泄!
每一拳、每一腿都帶著撕裂空氣般的破風聲,裹挾著強大的力量狠狠砸在沙袋上,打得那填充了記憶合金顆粒和高密度緩衝凝膠的沉重沙袋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般劇烈晃動,連接頂部的粗大合金鏈條不斷發出令人牙酸的緊繃呻吟,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姑姑?”戴麗首先認出了那個身影,驚訝地低呼出聲,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位平日裡總是保持著冷靜、威嚴儀態的長輩——正是他們剛經曆過的“喚狼計劃”項目負責人之一,格蕾雅·蒙克托什副所長。
格蕾雅聽到聲音,那記已然揮出、蓄勢待發的凶悍右勾拳硬生生停在半空,拳峰離劇烈晃動的沙袋僅剩寸許。她喘著粗氣轉過身,汗水早已浸濕了她額前和鬢角的銀色色發絲,幾縷濕發貼在光潔但此刻泛著紅暈的額角與臉頰。她那平日裡一絲不苟、總是透著嚴謹與冷靜的嚴肅麵容,此刻因劇烈運動和情緒波動而布滿紅潮,那雙銳利的眼眸裡,還清晰殘留著未散儘的煩躁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哦,是你們啊。”她看到三人,尤其是目光中帶著關切和驚訝的戴麗,緊繃如弓弦般的肩膀略微放鬆了一些。她隨手抓起搭在旁邊器械架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臉上和頸間的汗水,聲音帶著運動後的微喘,顯得有些沙啞。“這幾天……心情不太好,腦子裡一團亂麻,各種數據和可能性糾纏不清,靜不下來思考。過來活動活動,出出汗,讓身體疲憊一點,感覺腦子反而能清醒點。”她說著,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那個仍在微微晃動的超重型沙袋,仿佛在為自己剛才那過度的暴力輸出做一個簡短的解釋。
蘭德斯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同病相憐的苦笑。他走上前,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副磨損頗重的訓練拳套熟練地戴上,隨意地對著空氣快速揮了兩拳,感受著拳套包裹手指的熟悉觸感。“我們也是一樣,格蕾雅副所長。那種……眼睜睜看著巨大的問題就擺在眼前,邏輯上似乎也有路可循,但偏偏發現自己能力微薄、智識淺陋,根本無從下手的無力感,真是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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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走到一個標準的人形立靶前,深吸一口氣,腰部發力,猛地一記迅捷的直拳砸在靶心位置,發出“咚”的一聲結實悶響。立靶受力後微微後仰,內部的能量吸收裝置立刻亮起表示中等衝擊的黃色光芒,“就像用儘全力一拳打出,卻感覺打在厚重無比的棉花牆上,不,是打在澆築了高能合金的絕壁上,除了反震得自己手臂發麻、骨頭生疼,對牆壁本身毫無用處,連個印子都留不下。”
拉格夫也深有同感地用力點頭,甕聲甕氣地附和道:“是啊,副所長,我們還遠遠沒達到那個技術層麵,連教授們開會時討論的那些高階能量術語、頻譜分析模型都聽得雲裡霧裡,像是在聽天書。這種無能為力……唉,想想也真是難免。”他說著,走到旁邊一個比蘭德斯那個更粗壯、專門用於力量訓練的沙袋前,雙腿微屈,穩住下盤,深吸一口氣,腰腹瞬間發力,一記勢大力沉的右擺拳如同戰斧般轟出!
“嘭!”一聲沉重的悶響,沙袋發出痛苦的呻吟,大幅度地向側麵蕩開。拉格夫甩了甩因巨大反作用力而有些發麻的手腕,看向格蕾雅,眼神裡帶著晚輩對長輩的純粹關切,“教授們……估計心裡比我們更難受吧?所有的壓力、關鍵的技術難題,最終都落在你們肩上了。”
戴麗輕盈地走到格蕾雅身邊,從旁邊的保溫箱裡取出一瓶冰鎮的能量飲料遞給她,秀眉微蹙,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卻又抑製不住的期盼:“姑姑,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我們事後分析了那麼多次試驗數據,反複核對能量讀數,難道就沒有一點可以突破的……”她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格蕾雅的臉龐,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希望能從中捕捉到哪怕一丁點預示轉機的跡象。
格蕾雅接過飲料,道了聲謝,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似乎讓她因發泄而有些焦躁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一些。她沉默了幾秒,目光緩緩掃過三個年輕人寫滿關切、沮喪以及對答案渴望的臉龐,最終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將濕漉漉的毛巾搭在脖頸上。
“理論上……”她再次開口,聲音已經恢複了大部分往日的冷靜和條理性,但依舊能聽出其中蘊含的沉重分量,“其實是有解決辦法的。”這句話如同投入一潭死水中的石子,瞬間在蘭德斯、戴麗和拉格夫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漣漪,三人的眼睛幾乎同時亮了起來,連旁邊剛剛停止擊打立靶、正用毛巾擦汗的拉格夫也立刻停下動作,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根據現有的所有數據,包括那次失敗的試驗記錄以及後續對那孩子身體的持續監測,”格蕾雅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旁邊供人休息的長凳坐下,並用手勢示意他們也過來坐下細聽。她調整了一下呼吸,開始以研究員特有的清晰思路進行闡述:“那個孩子體內致命的能量脈絡衝突,其根源已經基本明確。在於他體內同時存在著三種性質迥異、能量層級差異巨大、並且互相激烈傾軋的能量流。”
她伸出三根手指,指尖似乎有微弱的精神力光芒閃爍,幫助她具象化地解釋這複雜的概念:
“第一股,也是目前最為強大、最為暴烈、最具破壞性的能量。”她的第一根手指模擬出一道不斷跳躍、閃爍著危險青白色光芒的鋸齒狀能量流,“它充滿了原始的野性、不受控的躁動,並且蘊含著一種近乎……持續燃燒的憤怒情緒。從能量光譜分析來看,其核心震蕩呈現高頻鋸齒狀,極不穩定,波動幅度巨大。這幾乎可以肯定,是源於他長期與北方荒原的異獸狼群共同生活,受到狼群集體無意識的本能能量場持續共鳴、甚至是某種意義上的強行灌注而形成的‘狼群能量’。這股能量與他天生的人類能量體脈結構從根本上就格格不入,是導致體脈撕裂、能量外泄的主要衝突源頭之一。”
“第二股,”她的第二根手指模擬出一束雖然纖細、微弱,但異常凝練、筆直,散發著淡淡白色微光的能量線,“相對弱小得多,在總量上遠不及狼群能量,但其特質是異常堅韌、凝實,如同百煉精鋼。它的能量光譜純淨、穩定,帶著一種……不肯屈服、頑強求生的倔強意誌。我認為,這很可能是這孩子自身,在那種極端惡劣的野外環境下,無意中依靠著人類最本能的求生欲望,一點點從自身瀕臨崩潰的人類體脈根基中艱難‘磨礪’出來的、屬於他自己的、最本源的‘本身能量’根基。就像是從堅固的石縫裡,依靠一點點雨水和陽光,頑強生長出的野草,雖然弱小而拙劣,卻代表著生命本身的不屈。”
“第三股,”她的第三根手指模擬出如同山間溪流般平緩、廣闊、帶著淡淡綠色光暈的能量形態,“性質上最為平和、流動速度緩慢,幾乎沒有任何主動的攻擊性。但麻煩在於,它的總量卻也不容小覷,如同平靜水麵下隱藏的暗流。它的能量光譜廣闊而溫和,帶有明顯的自然韻律,就像是自然界的背景輻射,無處不在。這應該就是他作為萬中無一的‘過度適配者’特殊體質,在元素能量充沛的野外自然環境中,長時間被動地與周圍遊離的水、土、風、木等元素能量產生深層共鳴後,日積月累、潛移默化沉澱下來的‘自然能量’。這股能量本身並無太大性質上的直接害處,甚至可以說是中性的。但問題是,它同樣不完全契合他的人類體脈結構,就像一件不合身的寬大衣服。在狼群能量狂暴的乾擾和帶動下,這股原本平和的力量也被牽引著失去了平衡,成為了加劇內部衝突的不穩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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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雅收回手指,模擬的能量光影隨之消散。她總結道:“簡而言之,狂暴強大的‘狼群能量’和總量不小的‘自然能量’,這兩股本質上屬於‘外來者’、不契合宿主自身能量架構的力量,不斷從內部衝擊、撕裂、侵蝕著他那本就脆弱的人類能量體脈。同時,它們也在持續地擠壓、乾擾著他自身那股好不容易產生的、如同定海神針般勉強維持著體脈基本形態不徹底崩潰的弱小能量。三股力量在他的體內形成了一個致命的惡性循環,這就是所有痛苦和危險的根源。”
“那麼,理論上的解決之道究竟是什麼?具體步驟呢?”蘭德斯迫不及待地追問,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前傾,雙手緊張地握成了拳。
“理論上,”格蕾雅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迷霧,看到了那條隱藏在重重困難之後的路徑,“如果能有某種精妙絕倫的解決方案,首先,必須要讓那股最暴烈、最不穩定的‘狼群能量’緩和下來,馴服它那原始的野性和破壞衝動,降低其震蕩頻率和能量烈度。然後,在它相對平穩的窗口期,引導這股被初步馴服的能量,讓它像領頭羊一樣,溫和地裹挾著同樣需要被梳理、歸順的‘自然能量’,讓這兩股外來能量一起,跟隨著他自身產生的那股具有高度自身認同感的‘本身能量’所指引的方向,在他的人類概念能量體脈中,尋找到各自合適的位置,最終建立起一個穩定的、能夠自我循環、互不乾擾的能量通路體係。這樣,三股能量各歸其位,各司其職,衝突自然消弭,他的體質問題也就從根本上得到了解決。”她描繪出的藍圖邏輯清晰,步驟合理,仿佛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微弱的燈塔,讓三人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苗跳躍得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