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爪瞬間消散,魔方結構如同流水般延展、鋪開,化作一張覆蓋了大片區域、閃爍著無數能量節點、散發著堅韌與束縛氣息的巨大骨網!網線纖細卻仿佛蘊含著無窮的拉力。
最後,骨網急速收束,魔方核心彈出,骨質延展包裹,迅速形成一柄帶有厚重套筒、前部樸實無華卻蘊含著無匹動能的衝擊錘!路西梅捷教授握著錘柄,對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虛空,做了一個輕描淡寫的虛砸動作——轟!錘頭前方的空間竟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水波般的劇烈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伴隨著低沉的音爆聲!
整個形態轉換的過程如行雲流水,毫無滯澀,充滿了機械的精準與藝術般的美感。魔方在他手中仿佛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擁有了無限可能的、他意誌與想象力的完美延伸,是活的,是有靈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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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量平台之上,陷入了一片絕對的、死一般的寂靜。三人早已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身體的疲憊與不適,隻是目瞪口呆地、如同三尊雕塑般,死死地盯著那懸浮在教授掌心之上、瞬息萬變的骨白魔方。內心的震撼如同積蓄了萬仞之高的海嘯,以摧枯拉朽之勢,瘋狂地衝刷、重塑著他們以往對於“力量”、對於“武器”的所有認知。什麼狂暴的異獸之力,什麼神秘的異能覺醒,在這等可以隨心所欲駕馭混沌、演化萬象、近乎於“道”之展現的力量麵前,似乎都顯得……有些蒼白和原始。這,就是站在力量體係第三支柱頂端的存在,所日常俯瞰的風景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永恒。路西梅捷教授五指輕輕一收,那剛剛從衝擊錘形態消散、還殘留著一絲能量波動的骨白魔方,瞬間化為一點微不可察的白光,沒入他的掌心,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亞空間修煉場也徹底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隻剩下那些幻彩光流還在忠實地、帶著些許“疲憊”地緩緩流淌,修複著剛才幾乎崩壞的環境。
“好了,走吧。”路西梅捷教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極不易察覺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後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完成展示後的淡然與超脫。他不再看身後那三個仍處於石化狀態的年輕人,率先轉身,袍角劃過一個利落的弧度,走向來時的那個穩定存在的幻彩通道入口。
穿過那令人精神恍惚、感官扭曲的幻彩通道,再次經曆那種身體與靈魂仿佛被短暫剝離的空間轉移感,身後那扇銘刻著無數符文、厚重無比的合金大門在低沉的機械運轉聲中緩緩合攏,嚴絲合縫地將亞空間內部的瑰麗、狂亂與那驚心動魄的威壓徹底隔絕在外。
訓練大樓隱秘入口處那帶著金屬鏽蝕和消毒水味道的、冰冷而現實的空氣湧入鼻腔,腳下是堅實、粗糙、毫無能量反應的水泥地麵。通道頂端那淡白色的、有些接觸不良而微微閃爍的應急燈光,此刻在三人眼中,竟顯得如此親切、安穩,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
蘭德斯深深地、貪婪地吸了一口這屬於現實世界的、帶著雜質的空氣,努力壓下心頭那如同怒海狂濤般仍未平息的震撼餘波。
他鄭重地轉過身,麵向正準備離開的路西梅捷教授,深深地鞠了一躬,角度幾乎達到九十度,聲音因激動和感激而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教授!非常感謝您今天的指導!雖然……雖然我還沒能找到激活它的門路,但您讓我看到了……看到了真正的力量所具備的‘可能’!那不僅僅是破壞,更是創造與掌控!還有……由衷地感謝您,讓我有幸見識到‘路西梅捷的魔方’!我……我不會忘記今天的!”
路西梅捷教授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在應急燈那慘白而缺乏生氣的光線下,他那張平日裡總是寫滿暴躁、不耐煩與譏誚的臉,此刻卻顯得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罕見的、沉澱了歲月與智慧的肅穆。他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蘭德斯身上,那銳利如鷹隼的眼神依舊,卻少了幾分慣常的刻薄,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審視與……一絲幾不可察的期待。
“聽著,小子,”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通道內沉悶的空氣,帶著一種直指人心的力量,“希爾雷格那個古怪的學究,那個固執的、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用某個萬能公式框起來的瘋子……他總在你耳邊念叨什麼規律,什麼邏輯,什麼‘萬物皆可量化’,對吧?”他頓了頓,似乎給了蘭德斯一個思考的間隙,“原則上,我並不完全反對他的思路。做研究,搞探索,沒有邏輯和事實作為基礎,沒有嚴謹的框架,那就真的是在黑暗中瞎搞胡鬨,是拿自己的小命和理智開玩笑。”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距離蘭德斯更近了些。通道頂部閃爍的燈光在他布滿血絲卻異常明亮的眼中投下跳動的光斑。他那雙眼睛緊緊盯著蘭德斯,仿佛要將某個至關重要的信念,硬生生刻進這個年輕人的靈魂深處:“但是!”這個轉折詞被他咬得極重,如同鐵錘敲打在砧板上,“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或者說,他那個被邏輯和公式填滿的腦袋,刻意忽略、甚至排斥了一點——對我們這種人來說!”
“對我們這種……”路西梅捷教授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激昂與決絕,“永遠掙紮在現有學術認知邊界線上爬行!永遠在‘已知’這堵搖搖欲墜的懸崖邊,試探‘未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永遠在和無序的混沌、和那些不可理解、不可名狀之物打交道的人來說!”
他並起食指和中指,用力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發出沉悶的聲響,然後又猛地指向蘭德斯的額頭,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拒絕靈感和想象力?禁錮與生俱來的、超越邏輯的直覺?”他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冷笑,充滿了譏諷與自嘲,“哼!那跟自毀雙目、自斷四肢沒什麼兩樣!是慢性自殺!是自絕於通往真正‘真理’的大門之外!是在深淵麵前,主動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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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裡回蕩著他斬釘截鐵、如同洪鐘大呂般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重重地砸在蘭德斯的心上,讓他靈魂為之震顫。連一旁剛剛從震撼中緩過神來的拉格夫和戴麗,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這番話中蘊含的決絕與力量所懾服。
“或許你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我這句話背後所承載的血與淚,它所代表的沉重與代價,”路西梅捷教授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疲憊、滄桑,以及一種深沉的、仿佛來自前輩的告誡,“但沒關係。我不需要你現在就懂。給我死死記住它!用你的靈魂去記住!把它刻在你的骨頭上!融進你的血液裡!當你未來某一天,被固有的邏輯困住手腳,被已知的條條框框束縛住思維,當你麵對那混沌的核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與無力時……想想我今天說的話!去擁抱那看似荒謬的靈感,去信任你那超越常理的直覺!那或許,是你唯一能抓住的、通往答案的蛛絲馬跡!”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蘭德斯一眼,那眼神複雜難明,似乎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過往、無數次失敗的教訓、以及一絲微弱的、對後來者的期望。然後,他猛地一揮手,臉上那絲罕見的肅穆與深沉瞬間被慣常的、極其不耐煩的神色所取代,仿佛剛才那個語重心長的長者隻是眾人的幻覺:“行了!廢話說完!滾吧!都給我滾回去好好消化!記住!今天亞空間修煉場的能量損耗,還有我的‘指導費’!賬單!給我一分不差地掛到希爾雷格那家夥的帳上!一個子兒都不許少!”說完,他不再理會神情各異的三人,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通道遠處拐角的陰影裡,隻留下那不耐煩的、帶著回音的餘音在空曠的通道內孤獨地回蕩。
夕陽的餘暉如同融化的黃金,慷慨地潑灑在學院蜿蜒的碎石小徑上,將一切都染成了溫暖的橙紅色。道路兩旁,曆經歲月洗禮的古樹投下交錯鋪展的、被拉得長長的影子,如同大地伸出的慵懶手指。空氣中彌漫著的是泥土與青草混合的清新氣息,以及傍晚時分特有的、令人心安的寧靜。
蘭德斯、拉格夫、戴麗三人並肩走著,步伐緩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亞空間帶來的巨大震撼與路西梅捷教授那番振聾發聵的箴言,思緒仍在那片瑰麗與危險並存的幻彩,與那足以演化萬象的骨白魔方之間徘徊。
拉格夫率先打破了這沉重的沉默,他用力撓著那頭仿佛永遠也梳理不順的火紅刺蝟短發,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感慨、後怕和難以置信的複雜表情,咂了咂嘴:“嘖,真沒想到啊……路西梅捷教授,那個出了名的‘神經質’、一點就著的‘人形炸藥桶’……今天居然……居然還有這麼……嗯……”他似乎在貧乏的詞彙庫裡努力搜尋著合適的形容詞,“這麼……‘高大上’的一麵?最後那番話,聽得我差點都想立正敬禮了!簡直像被什麼深明大義的先賢靈魂附體了一樣!還有他那魔方……我的老天爺!太他娘的帥了!帥得簡直沒天理!帥炸了!”他激動地比劃著魔方從炮形態切換到骨爪又變成衝擊錘的動作,手臂揮舞得虎虎生風。
“拉格!”戴麗立刻蹙起秀眉,語氣嚴肅地打斷了他,如同一位糾正學生錯誤的嚴厲教師,“注意你的措辭!‘神經質’、‘人形炸藥桶’這種帶有強烈主觀貶義和人格冒犯性的詞語,以後絕對不許再用來形容任何一位教授!尤其是路西梅捷教授!”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地看著拉格夫,夕陽在她那如同精密儀器般校準過的晶亮雙瞳上,折射出理性而堅定的光芒,“學院裡的每一位教授,都是在各自艱深領域攀登到常人難以企及之高度的巨人,是作出過足以載入史冊、推動認知邊界的傑出成就的頂尖學者!路西梅捷教授在異骨武器上的造詣,今天你也親眼目睹了,那根本不是一個膚淺的‘帥’字就能簡單概括的,那是足以顛覆傳統能量武器概念、改變人類對力量認知與應用邊界的偉大實踐與創造!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非凡智慧與卓越貢獻。請你以後務必保持最基本的尊重與敬畏!”
蘭德斯也停下了腳步,深有感觸地點點頭,目光越過拉格夫,望向遠處那一片在夕陽暖光中輪廓模糊、仿佛在靜靜呼吸的教學樓群剪影,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種經曆洗禮後的明悟:“戴麗說得對。拉格,這次我完全、毫無保留地站在戴麗這邊。仔細想想,連我們之前私下裡覺得最難以接近、脾氣最火爆、最不可能進行正常溝通交流的路西梅捷教授,都展現出了如此令人肅然起敬的、堪稱宗師級彆的專業高度、那份隱藏在刻薄下的深沉責任感,以及那種……能夠洞穿知識迷霧、直指本質的智慧箴言……”他回想起教授最後那番關於想象力、直覺與認知邊界關係的振聾發聵的話語,心頭依然如同被重錘敲擊,餘音繚繞。
“這讓我覺得,”蘭德斯繼續道,語氣帶著一絲深刻的自省和逐漸清晰的認知,“我們過去對這座學院,對在這裡耕耘的每一位師長,或許都帶著太多先入為主的、膚淺的偏見和輕率的評判。我們習慣了用他們的脾氣、他們的外在表現來貼標簽,卻忽略了他們之所以能站在這個位置,所必然具備的、我們遠未能理解的深厚學識與卓絕貢獻。連路西梅捷教授都擁有如此令人敬畏的‘內核’,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去輕易懷疑其他教授的能力、品格和他們那份或許不顯於外的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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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格夫被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有些訕訕,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臉上又習慣性地掛起那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模樣,試圖用插科打諢來掩飾內心的觸動:“是啦是啦!我錯啦!深刻檢討!發自肺腑地!所有教授都是大好人!都是指引我們前進的燈塔!是智慧與美德的化身!是太陽底下最光輝、最睿智、最無私的存在!咱們這些迷途的、需要鞭策的小羔羊啊,隻要乖乖跟著這永恒的光輝走,那絕對就是康莊大道,前途一片光明璀璨!這下總行了吧?”他故意拖長了調子,帶著誇張的、如同舞台劇演員般的詠歎語調。
“去你的!你這家夥就沒個正形!”蘭德斯被他這副搞怪模樣逗得哭笑不得,積壓在胸口的沉重感倒是消散了不少,笑著用力捶了他結實的肩膀一拳。
“拉格!認真點!我們在很嚴肅地討論問題!”戴麗也忍不住被他誇張的表演逗得嘴角微微上揚,但還是努力板起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隻是那眼神中已沒了之前的嚴厲,多了幾分無奈的笑意。
三人相視而笑,之前亞空間帶來的沉重壓抑和激活失敗的挫敗感,似乎被這夕陽下溫暖而輕鬆的笑鬨驅散了不少。他們互相推搡著,拌著嘴,將路西梅捷教授那數額恐怕不小的賬單煩惱暫時拋在腦後,吵吵鬨鬨地沿著灑滿金色光芒的碎石小徑,朝著遠處燈火漸起的宿舍區走去。他們長長的、年輕的影子在身後道路上緊密地交織、歡快地跳躍,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同伴之間特有的、牢不可破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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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鎮衛府旁,堂家暫住宅邸。
與學院小徑上的青春喧鬨截然不同,堂家宅邸的客廳裡彌漫著一種溫馨而靜謐的氛圍。暖色調的燈光從設計典雅的壁燈和吊燈中柔和地灑落,與窗外沉入地平線的最後一抹如同燃燒餘燼般的夕陽餘暉交織在一起,在光潔的地板和昂貴的家具上投下溫暖的光斑。空氣裡飄散著淡淡的、能寧神靜氣的檀香,以及從開放式廚房方向傳來的、剛烘焙好的杏仁酥點心的甜香氣。
堂正青身著質地柔軟舒適的深藍色居家服,靠坐在寬大的、米白色布藝沙發上,身體微微陷入其中,顯得有些疲意。他手中捧著一個輕薄的光能平板,屏幕散發出的冷光映照著他儒雅卻略帶倦容的臉龐,眉頭微鎖地瀏覽著上麵滾動的、關於邊境局勢和學院內部事務的新聞條目。
輕盈而富有節奏的腳步聲,伴隨著哼唱的、不知名卻歡快的小調,由遠及近。堂雨晴推開門,臉上帶著如同春日陽光般輕鬆愉快的笑容走了進來,整個人仿佛都散發著剛參與完集體活動後的清新活潑氣息,與客廳寧靜的氛圍形成了鮮明對比。
“叔叔,我回來啦!”她的聲音像一串被風吹動的清脆風鈴,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堂正青聞聲立刻抬起頭,臉上瞬間切換成溫和而寵溺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看到侄女的瞬間被驅散。他將手中散發著冷光的平板屏幕熄滅,隨手放到身旁的沙發扶手上,柔聲問道:“雨晴回來了?今天玩得開心嗎?和同學們去哪兒了?”他邊說邊拍了拍身旁沙發空出來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堂雨晴像隻輕盈歡快的蝴蝶,幾步就飄到了沙發邊,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帶著點小興奮和想要分享的雀躍,雙手比劃著:“可開心了!今天跟學院裡新認識的幾個同學一起,在中央廣場那邊準備下個月跨學院交流會上要用的花車呢!場麵可熱鬨了!我們小組設計的主題是‘漂浮的天空之城’,用了好多閃亮的箔片和會發光的導能絲線,好漂亮!”
“哦?親自參與製作花車?”堂正青饒有興致地坐直了身體,臉上笑容更盛,“聽起來很有意思,是個需要耐心和巧手的活兒。有幫上什麼忙嗎?我們家雨晴從小就心靈手巧,肯定沒少出力吧?”他的語氣充滿了鼓勵和肯定。
堂雨晴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小得意,下巴微微揚起,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當然啦!我可是主力呢!負責了好幾個關鍵部分!尤其是最後那個搭著宮殿外殼主體結構的大架子,”她用手臂努力比劃出一個巨大的、笨重的方形,“是用特彆沉重的強化合金骨架焊接的,外麵還要蒙上厚重的彩塑板和那些華麗的裝飾物,超級重!他們好幾個男生自告奮勇一起抬,都累得臉紅脖子粗,架子還搖搖晃晃的,差點就把旁邊好不容易做好的雲朵裝飾給撞散了!最後是我實在看不過去,找準角度,一個人就給它穩穩地扛起來,舉過頭頂,穩穩當當地放到移動車架上去了!一點漆都沒碰掉!”她說著,還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單臂向上托舉的動作,纖細的手臂與那想象中的“沉重”形成了巨大反差,姿態輕鬆得仿佛隻是舉起了一個羽毛枕頭。
堂正青臉上那溫和的笑容瞬間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嘴角極其細微地、不受控製地抽動了一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握緊,指節微微發白,隨即又強迫自己鬆開。他努力維持著語氣裡的溫和與讚許:“呃……很好,很給力。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我們家雨晴。你這力氣……真是……見長啊。”他頓了頓,語氣巧妙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和深藏的無奈,“不過……我想,如果……如果你父親今天在這裡的話,看到他的寶貝女兒這樣子,估計又要習慣性地板起臉,皺著眉頭念叨了,‘女孩子家家的,沒點斯文樣子’,‘力能扛鼎,成何體統’了。”他刻意模仿了一下記憶中大哥那嚴肅、古板、帶著舊式貴族教養的刻板語氣,試圖用這種略帶調侃的方式,來衝淡那份因侄女展現出的“異常”而帶來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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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雨晴臉上那如同陽光般明媚燦爛的笑容,如同被突如其來的寒流席卷,瞬間凝固、凋零。她那雙原本閃爍著快樂光芒的明亮眼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揮之不去的陰霾和失落。她微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在下眼瞼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手指無意識地緊緊絞著衣角,沉默了足足三四秒,仿佛在努力消化那份突然湧上心頭的酸楚。最終,她才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絲極其勉強的、帶著明顯苦澀意味的笑容,聲音也低了下去,如同蚊蚋:“要是……要是爸爸他真的在的話……我……我肯定會注意分寸的,不會……不會這樣……讓他操心。”她的語氣裡充滿了壓抑的低落、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以及那份深埋心底、無法與外人言的思念。
說完,她仿佛再也無法維持這表麵上的平靜,更害怕被叔叔看到自己可能即將失控的情緒,匆匆丟下一句:“叔叔,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便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逃避什麼似的,猛地轉身,快步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那纖細而單薄的背影在客廳柔和的燈光下,竟透著一股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蕭索與孤寂。
堂正青看著侄女幾乎是逃離現場的、匆匆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卻什麼安慰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他臉上強撐的、用於維持溫馨氛圍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隻剩下深深的、刻入眉宇的疲憊和化不開的、如同濃霧般的憂慮。他緩緩地、長長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輕得如同窗外最後一片在暮色中飄落的枯葉,卻帶著無儘的沉重與無力感,悄然消散在溫暖卻仿佛驟然變得空曠的客廳空氣裡。
“好好珍惜在學院裡……這段相對輕鬆快樂的交流時光吧,雨晴……”他望著樓梯的方向,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自語,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憐愛與擔憂,“未來的風雨……或許比你想象的,更要猛烈啊……”窗外的夕陽終於徹底沉沒於地平線之下,大地被深沉的暮色溫柔地籠罩,堂家宅邸內明亮的、溫暖的燈光,此刻也仿佛被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名為現實與憂慮的沉鬱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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