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側門被推開,一個臉色蠟黃、眼神躲閃的年輕人被法警帶了進來。
他就是李峰。
一踏入法庭,他的目光就像受驚的兔子,在人群中慌亂地掃過,當接觸到被告席上張浩那警告的眼神時,又飛快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整個法庭的氣氛,因為這個關鍵證人的出現,再次緊繃到了極點。
“審判長,申請方請求對證人李峰進行詢問。”陸誠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審判長孫立群敲響了法槌,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始。
在開口前,陸誠的身體微微側過,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身後的夏晚晴低語了一句:
“第二課,律師的戰場,從來不隻是法庭上的嘴皮子,更是開庭前的準備和信息戰。你做得很好。”
夏晚晴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顫,一股難以言喻的戰栗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她那張清純的初戀臉蛋,瞬間騰起兩抹動人的緋紅。
老板……在誇我!
為了找到李峰的破綻,她昨天熬了半個通宵,把李峰所有公開的社交平台動態、以及通過合法程序調取到的銀行流水翻了個底朝天。
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他母親上個月住院急需用錢的信息,而張浩那筆五千塊的“好處費”,恰好就是在那之後到賬的!
這個發現讓她興奮得差點叫出聲來,立刻給了陸誠。
此刻得到老板的肯定,夏晚晴感覺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了,那對飽滿的蜜桃臀在椅子上興奮地輕輕挪動了一下。
陸誠已經轉向了證人席,開始了他的發問。
“李峰,你和被告席上的張浩,是什麼關係?”
“我……我們是發小,關係很好。”李峰的聲音又乾又澀。
“那通敲詐勒索的電話,是你打的嗎?”
“是……是我打的。”
“用的什麼設備?變聲器是手機軟件還是單獨買的硬件?”
“是……是軟件……”
“哪個軟件?在什麼牌子的手機上運行的?需要會員嗎?”
一連串又快又急的追問,讓李峰的額頭瞬間冒出了冷汗,他的回答開始變得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我……我記不清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公訴人席位上,一位麵容嚴肅的中年女檢察官站了起來。
公訴人麵容嚴肅,目光如炬,直視證人席上的李峰。
“證人李峰,我在此提醒你。根據《刑法》第三百零五條之規定,在刑事訴訟中,證人、鑒定人、記錄人、翻譯人對與案件有重要關係的情節,故意作虛假證明、鑒定、記錄、翻譯,意圖陷害他人或者隱匿罪證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同時!根據《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條,敲詐勒索罪,也將根據涉案金額和情節,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
“但是!”公訴人話鋒一轉。
“法律也規定,犯罪後自動投案,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對於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其中,犯罪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有重大立功表現的,可以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驚雷,在李峰的耳邊炸響。
一邊是坐牢,一邊是從輕發落。
怎麼選,還用想嗎?
陸誠看準時機,像是完全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李峰,去年10月29號,也就是你收到張浩那筆五千元‘好處費’的第二天,你母親是不是因為突發心臟病,被送進了市三院?”
“手術費,湊齊了嗎?”
這句看似平淡的問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峰猛地抬起頭,用一種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陸誠。
他母親住院的事,隻有家裡人知道!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恐懼,徹底吞噬了他最後一絲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