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許耀他……竟然還對彆人下了手?
被告席上,許耀那張儒雅的臉,第一次徹底沉了下來。他死死盯著證人席上的兩個前同事,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解。
這兩個廢物,怎麼敢!
“審判長!”秦知語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劍,直指被告席。
“被告人許耀,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裡,以其同事趙文德、李宏為‘實驗品’,反複測試毒藥劑量與效果,手段極其殘忍,性質極其惡劣!其所謂的‘激情報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我草草草!原來是拿同事當小白鼠試藥啊!這個逼也太他媽歹毒了!】
【這下懂了,難怪那兩人症狀那麼像,原來是中毒了!】
【殺人犯!連環殺人犯!】
【天合所還想給他做無罪辯護?我呸!什麼垃圾律師!】
輿論徹底反轉!
高明渾身冷汗,他知道,他們準備的“激情殺人”的辯護思路,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崩盤了。
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秦知語的下一擊,已經接踵而至。
“審判長,公訴方還有第二份證據,申請當庭播放。”
“什麼證據?”
秦知語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死死鎖住許耀。
“一份,與被告人精神狀態,以及其是否有意圖利用法律漏洞逃避製裁,息息相關的關鍵證據。”
孫立群眉頭一皺,但還是批準了。
“準許播放。”
法庭中央的大屏幕,亮了。
最初是一片黑暗,隨即,一個有些嘈雜的聲音響了起來。
“……許先生,你要記住,‘偏執性精神障礙’的核心,不是暴力,是‘堅信’。你要讓所有人相信,你堅信林嘯天在迫害你,這種堅信,已經讓你無法正常思考……”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正是之前陪許耀演練的律師之一。
畫麵出現,正是那個秘密拍攝的排練現場。
許耀坐在椅子上,對麵坐著幾個律師。
隻聽許耀用一種困惑又憤怒的語氣說道:“可他就是瞧不起我!他把我從核心項目組調走,就是對我的羞辱!我殺他,有錯嗎?”
“不不不,語氣不對,”律師立刻打斷他。
“你的憤怒太流於表麵了,要內斂,要壓抑,要演出那種長期被壓迫後,精神世界已經扭曲的癲狂感!來,我們再試一次!”
視頻繼續播放。
“眼神!注意你的眼神!不要有焦點,要渙散!”
“說話的時候,手可以加一些不自覺的小動作,比如,反複摩擦衣角,這符合精神緊張的特征。”
“當法官問你為什麼投毒時,你要先沉默,然後突然笑起來,笑得越神經質越好!”
視頻裡的許耀,如同一個最敬業的演員,一遍又一遍地,在律師團隊的指導下,演練著如何扮演一個精神病人。
他的每一句台詞,每一個表情,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現實中辯護席上高明的臉上。
高明的臉色,已經從慘白變成了死灰。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手腳冰涼。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份被他們視為最高機密的演練錄像,這份足以將他們整個天合所釘在恥辱柱上的東西,是怎麼落到公訴方手裡的!
直播間在寂靜了十幾秒後,爆發出了史無前例的彈幕狂潮。
【臥槽!!!!!!!!】
【我他媽的……我他媽的還能說什麼?影帝啊!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
【裝瘋脫罪!羅大翔老師的神預言成真了!一模一樣!】
【這波啊,這波是秦女王大氣層,天合所在地下室!】
【我收回之前說秦女王死板的話,這他媽哪裡死板了?這簡直是拿大炮轟蚊子,太解氣了!】
【乾的漂亮!秦女王,yydS!】
視頻播放完畢,全場死寂。
秦知語站在公訴席上,胸口微微起伏。她第一次,用這種她曾經最不屑的方式,打出了一套組合拳。
但看著被告席上那兩個麵如死灰的男人,她感覺不到絲毫的程序被玷汙的憤怒,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她再次看向旁聽席的陸誠。
那個男人依舊靠在椅子上,神色平靜,仿佛眼前這驚天動地的一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秦知語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混雜著謝意與敬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