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法警一左一右,像拎小雞一樣將癱軟如泥的白四海從地上架起。
這個剛才還聲淚俱下、表演影帝附體的礦老板,此刻臉上隻剩下死灰色的絕望。
他被人架著,雙腿無力地在地上拖行,卻猛地扭過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淬了劇毒的釘子,死死釘在陸誠的臉上。
那眼神裡沒有了囂張,沒有了憤怒,隻有最純粹、最刻骨的怨毒。
仿佛在說:我在地獄等你。
另一邊的張濤,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副局長,更是徹底崩潰,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著什麼。
被告席上,那個被譽為豫州“黑狀王”的錢坤,則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陷在椅子裡。
他頭上的金絲眼鏡歪斜著,油亮的頭發被冷汗浸透,一縷一縷地貼在額頭上。麵前那份他精心準備、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辯護詞,此刻被他自己流下的汗水浸得字跡模糊,像一個巨大的諷刺。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體無完膚。
在五千多萬人的直播麵前,被那個魔都來的年輕人,用他自己當事人的嘴,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活活抽成了全夏國的笑話。
“陸律師……我們……我們贏了……”夏晚晴扶著還在顫抖的劉翠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通紅,聲音裡帶著哭腔和無法抑製的激動。
她轉頭看向自己的老板,那個男人隻是平靜地收回目光。
“走吧,回酒店。”陸誠淡淡開口,率先向外走去。
秦知語站在原地,看著陸誠的背影,那雙一向冷冽的丹鳳眼中,此刻充滿了複雜至極的情緒。
有時候,對付極致的邪惡,或許真的需要一些……不那麼常規的手段。
……
當晚,雲山縣,城郊的一棟獨棟彆墅內。
縣公安局長馬東,正焦急地在奢華的客廳裡來回踱步。他身上的警服襯衫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肥碩的肚皮上,名貴的波斯地毯被他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電視上,還在滾動播放著今天庭審的片段,每一個畫麵,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白四海完了,張濤也完了。
下一個,就是他。
他顫抖著手,從一個極為隱秘的暗格裡,取出一個黑色的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沒有問候,沒有寒暄,對麵傳來一個經過處理的,分不清男女的陰冷聲音。
“事情辦砸了?”
“撲通”一聲,馬東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電話都差點沒拿穩。
“老板……我……我沒想到……那個叫陸誠的律師……他……他手裡有我們根本想不到的證據!”
馬東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那段錄音……那段錄音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那片刻的死寂,讓馬東感覺比死亡還要難熬。
“廢物。”
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
“一個律師都解決不了。白四海和張濤這兩個蠢貨,我會讓他們在裡麵把嘴閉上。但是你,馬東,他們知道的,你都知道。他們不知道的,你也知道。”
馬東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聽懂了這弦外之音。
“老板!老板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一定能處理好!”他對著電話瘋狂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好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讓他,永遠留在豫州。”
“否則,你就下去,陪白四海吧。”
話音落下,電話被乾脆地掛斷,隻留下一陣冰冷的忙音。
馬東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冷汗和無邊的恐懼。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那個“老板”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幾分鐘後,馬東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恐懼被一抹瘋狂的猙獰所取代。他擦掉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摸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黑狗,帶上你的人,來我這一趟。”
“有個活,做了這單,你們這輩子都夠了。”
……
洛城,希爾頓酒店,總統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