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嗎?”
文弘的呼吸變得愈發急促,金絲眼鏡下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瞪著陸誠。
仿佛被活生生扒皮抽筋的,不是薑雪,而是他自己!
直播間的觀眾們全都懵了。
“啥情況?陸神怎麼突然開始說這些了?”
“這跟案子有關係嗎?怎麼感覺像在念小作文?”
“我靠,你們沒發現嗎?那個殺人犯的表情,不對勁了!”
陸誠根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用那把語言的刀,一刀一刀地切割著他最後的尊嚴。
“但你又極度渴望被關注,就像你小時候,躲在門縫後麵,渴望你那個正在忙碌的母親,能夠回頭看你一眼一樣。”
“所以你把殺人過程拍下來,賣給賈正金這些人。”
“你享受那種被‘欣賞’,被‘仰望’的感覺,這能填補你那可悲的、從未被滿足過的虛榮心。”
文弘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想反駁,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怪響。
他感覺自己像個被剝光了衣服扔在廣場中央的小醜,每一個最陰暗、最齷齪的念頭,都被那個男人用最平靜的語氣,說了出來。
陸誠看著他那副瀕臨崩潰的樣子,緩緩靠在椅背上,投去了最後一擊。
那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卻又重如雷霆萬鈞。
“文弘。”
“你根本不是什麼藝術家。”
“你隻是一個渴望母愛而不得,從小隻能躲在陰暗角落裡,偷窺這個世界的……”
“可憐蟲!”
轟!!!
“可憐蟲”三個字,如同一柄看不見的重錘,狠狠砸在了文弘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理防線上。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偽裝,他為自己構建的整個“藝術世界”,在這一刻,被這三個字,徹底擊得粉碎!
“不!!!”
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從文弘的喉嚨裡爆發出來!
“我不是!!我不是可憐蟲!!我是藝術家!!”
他猛地從被告席上站了起來,雙眼赤紅,麵目猙獰,狀若瘋狂地嘶吼著。
“你們這些凡人!你們這些螻蟻!你們根本不懂我的藝術!”
“我的作品是永恒的!是純潔的!”
他一邊咆哮,一邊試圖掙脫束縛,瘋了一樣想要衝向原告代理席上的陸誠。
“砰!砰!”
他身後的兩名法警反應極快,一左一右,死死地將他按回到座位上。
可文弘依舊在瘋狂掙紮,用儘全身的力氣咆哮,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你懂什麼!你憑什麼評判我!我要殺了你!!”
整個法庭,陷入了一片混亂和嘩然。
誰也想不到,前一刻還冷靜從容、溫文爾雅的大學校醫,會在短短幾句話的刺激下,變成一個徹底的瘋子!
這反差,太大了!
“我丟!我丟!我丟!”
“這……這就破防了?就這麼瘋了?”
“殺人還要豬心啊!陸神這幾句話,比刀子還狠!”
“這哪是律師啊,這是特麼的催眠大師吧!直接給他乾宕機了!”
“爽!太特麼爽了!看著這個畜生發瘋的樣子,我午飯都能多吃兩碗!”
在文弘歇斯底裡的咆哮聲中,陸誠緩緩地轉過身,平靜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仿佛剛才那個用言語將惡魔打入地獄的人,不是他。
他看都沒再看那個醜態百出的瘋子一眼。
陸誠知道。
這場審判,其實在文弘瘋掉的那一刻,就已經提前結束了。
但他為文弘準備的,還遠不止這些。
他還有最後一份“禮物”,要親手送給這位所謂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