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來,袁鬆一直在獄中喊冤,袁姍姍的母親也因此積鬱成疾,早早離世。
隻留下袁姍姍一個人,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到如今為了生計奔波的外賣員,始終沒有放棄為父親申冤。
“陸律師,證據鏈這麼完整,還能翻案嗎?”
夏晚晴聽完,也覺得心頭發堵,她看著陸誠,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擔憂。
她雖然感性上同情這對父女,但也知道,要推翻這樣一樁二十年前的鐵案,難度堪比登天。
陸誠沒有回答,他的手指快速地翻動著案卷。
從口供到證人證言,從現場勘查筆錄到物證照片……
每一頁,都像是一塊巨石,將袁鬆壓得永世不得翻身。
就連陸誠,起初也覺得這案子希望渺茫。
時間太久了,人證的記憶會變得模糊,物證也可能早已滅失。
除非……能找到當年司法程序上的致命瑕疵。
他的目光在案卷上飛速移動,猶如一台最高精度的掃描儀。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整個人的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夏晚晴和袁姍姍都緊張地看著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陸誠的目光,凝固在兩份並列放在一起的複印文件上。
那兩份文件,一份是【淥水縣公安局法醫室屍體檢驗鑒定報告】。
報告結論清晰地寫著,兩名死者均係“毒鼠強”中毒身亡。
鑒定報告的右下角,簽署日期是:1998年10月12日。
而另一份文件,是這份屍檢報告所引用的,由【湘州省公安廳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出具的【毒物化學鑒定書】。
這份更高級彆的鑒定,是確認死者體內毒物成分的關鍵。
可它的出具日期,赫然寫著:1998年10月13日!
看到這兩個日期,陸誠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將這兩份文件從厚厚的案卷中抽了出來,並排拍在茶幾上。
“啪!”
清脆的聲響,讓袁姍姍和夏晚晴都嚇了一跳。
“老板?”夏晚晴不解地看著他。
陸誠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那兩份文件。
夏晚晴湊過去,當她看清楚那兩個相差一天的日期時,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她也是律師,一瞬間就明白了這兩個日期意味著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
夏晚晴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縣法醫的屍檢報告,是在12號出具的。
可他得出“毒鼠強中毒”這個結論所依據的省廳毒物鑒定,卻是在13號才做出來的!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縣裡的法醫在12號的時候,就提前預知了省廳在13號才能給出的鑒定結果!
陸誠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眼中充滿迷茫和期盼的袁姍姍,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掀翻一切的力量。
“縣法醫在12號,就預知了省廳13號才做出的鑒定結果?”
“這是法醫,還是預言家?”
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客廳裡炸響!
袁姍姍整個人都傻了,她呆呆地看著那兩份文件,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二十年!
她跑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部門,求遍了所有能見到的律師。
所有人都告訴她,這是鐵案,翻不了!
可今天,就在這個暴雨的深夜。
這個男人,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從這堆發黴的廢紙裡,找到了足以顛覆一切的鑰匙!
“這起案件,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