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誠冷笑一聲。“這段錄像是從被告人家中的監控係統中提取的,已經過公安機關的合法調取,完全符合法律程序。”
審判長接過U盤,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準許播放。”
法警把U盤插進電腦,大屏幕上出現了一段監控畫麵。
畫麵裡,文遠站在客廳裡,四下看了看,確認家裡沒人後,走到鏡子前,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始練習哭泣。
他先是皺起眉頭,眼神變得空洞,然後嘴角開始顫抖,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他對著鏡子,一邊哭一邊調整表情,確保自己看起來足夠悲傷,足夠真實。練習了幾次後,他拿出手機,打開秒表,開始計時。
他讓自己迅速進入“崩潰”狀態,然後又迅速“恢複”,反複練習,直到找到最佳的節奏。
旁聽席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播間裡,彈幕已經炸了。
“臥槽,這是在演戲?”
“這個畜生,他女兒剛死,他就在家練習怎麼哭?”
“我要吐了,這也太惡心了吧!”
“這就是高勝說的"好父親"?”
畫麵還在繼續,文遠練習完哭泣後,又開始練習如何讓自己看起來更憔悴,更無助。
他對著鏡子,調整自己的站姿,調整自己的眼神,直到自己滿意為止。
最後,他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個心滿意足的、冰冷至極的笑容。
那個笑容,在大屏幕上定格。
整個法庭,死寂一片。
孫靜捂住嘴,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身體劇烈地顫抖。
旁聽席上,有人開始哭泣,有人開始咒罵,審判長不得不敲了好幾次法槌。
“肅靜!肅靜!”
被告席上,文遠的臉色煞白,那張一直掛著悲傷麵具的臉,瞬間凝固。他的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高勝的臉色也變了,他猛地站起來,聲音有點顫抖。“審判長,這段錄像,這段錄像……”
陸誠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這段錄像怎麼了?這是你當事人親自演給全國人民看的,有什麼問題嗎?”
高勝咬著牙,坐了下來,額頭上開始冒冷汗。直播間裡,彈幕已經瘋了。
“陸律師牛逼!”
“這一招太狠了,直接把文遠的老底掀了!”
“我現在隻想問,文遠你還有什麼要演的嗎?”
“高勝那個傻叉,還說什麼好父親,我呸!”
審判長看著大屏幕上定格的畫麵,沉默了幾秒,然後轉頭看向文遠。
“被告人,你對這段錄像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文遠的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他的眼神開始閃躲,手指不停地顫抖,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審判長又問了一遍。“被告人,你對這段錄像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文遠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哭腔。“我,我隻是,隻是太傷心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彆人,所以,所以我才……”
陸誠冷笑一聲。“所以你才在家裡練習怎麼哭,練習怎麼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憐?文遠,你真的以為全國人民都是傻子嗎?”
文遠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我真的沒有殺我女兒,我真的沒有!”
陸誠沒再說話,隻是坐了下來,看著他。高勝站起來,聲音有點急促。
“審判長,我的當事人隻是因為太傷心,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外界,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行為。這並不能證明他殺了他的女兒!”
陸誠冷冷地說:“是嗎?那我倒要問問高律師,一個真正失去女兒的父親,會在女兒剛死的時候,在家裡對著鏡子練習怎麼哭嗎?”
“會拿著秒表計算自己崩潰和恢複的時間嗎?會在練習完之後,露出那樣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嗎?”
高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咬著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旁聽席上,所有人都在盯著文遠,眼神裡滿是憤怒和厭惡。
直播間裡,彈幕已經刷屏了。
“陸律師說得對,這種人就是個畜生!”
“文遠你還有臉哭?你女兒死得那麼慘,你還有臉哭?”
“高勝你閉嘴吧,你越說越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