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篇 焚台_民俗詭譎短篇故事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一百五十一篇 焚台(2 / 2)

“具體是誰,屬下沒能打探清楚。隻知道好像是當時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據說,那位公子看上了戲班裡的巧娘,想要納她為妾,但巧娘誓死不從。那位公子惱羞成怒,曾經放話要毀了戲班,讓巧娘身敗名裂。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真的動手。”

吏部侍郎家的公子……顧遠山沉吟道。吏部侍郎在朝中勢力不小,他的兒子仗著父勢,橫行霸道,也不是什麼新聞。如果真是那位公子所為,那動機就有了。可是,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才突然下此毒手?而且手段如此狠辣,不留活口?

“那位公子現在如何了?”

“聽說……就在一年前,這位公子因為酒後與人鬥毆,失手打死了一個平民。後來雖然花重金打通了關節,壓了下來,但他自己卻因此受了驚嚇,再加上原本就身體虛弱,沒過多久就病死了。”

死了?顧遠山有些意外。如果凶手已經死了,那這場“冤魂複仇”又該如何解釋?

難道,真的是巧娘的冤魂,或者戲班其他枉死之人的怨氣太重,不肯放過任何人?哪怕凶手已經不在人世?

顧遠山搖了搖頭,他不信鬼神之說。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冤魂索命?一定還有彆的原因。

“繼續查!”顧遠山吩咐道,“重點查那場火災前後的細節,尤其是關於那根倒塌的木柱,還有後台的情況。另外,想辦法找到戲班裡幸存者的家屬,或者和他們相熟的人,了解更多關於同樂班內部,以及他們生前是否與人結怨的信息。”

“是,老爺。”管事領命而去。

顧遠山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陽光明媚,庭院裡的花木生機勃勃。但他的心情,卻如同最近的天氣一般,陰沉不定。

同樂班的覆滅,那場離奇的大火,詭異的“鬨鬼”傳聞,以及背後可能隱藏的恩怨情仇……這一切都像是一團迷霧,籠罩在他的心頭。他隱隱覺得,這團迷霧背後,可能隱藏著一個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和可怕的秘密。

他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恐怕還沒有結束。那些在廢墟上徘徊不去的怨念,或許不僅僅是想要“索命”那麼簡單。它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或者在試圖告訴世人什麼。

而那個等待的答案,或許就隱藏在那些被大火吞噬的戲服之下,掩埋在焦黑的瓦礫之中,或者,縈繞在那座化為廢墟的古舊戲台之上。

第六章:戲服中的秘密

顧遠山決定親自去一趟逍遙樓廢墟。

儘管官府已經封鎖了現場,但以他的身份和人脈,打通關節進去看看,並非難事。他主要是想去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被遺漏的線索,尤其是那些與同樂班有關的遺物。

在管事的安排下,顧遠山帶著兩名隨從,在一個清晨,趁著人少的時候,來到了逍遙樓戲園子的廢墟前。

警戒的衙役認得顧遠山,見他前來,雖然有些驚訝,但也知道他有特權,便放行了。

廢墟依舊一片狼藉。焦黑的木料、破碎的瓦礫、被熏黑的磚石……無言地訴說著那場災難的慘烈。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淡淡的焦糊味。

顧遠山緩步走在廢墟之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走到戲台坍塌的中心區域,那裡曾是戲班演員們揮灑汗水、演繹悲歡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片焦黑的空地和幾根扭曲變形的柱礎。

他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麵上殘留的灰燼和燒灼的痕跡。根據仵作的報告,那根最先起火的木柱周圍的灰燼顏色異常,似乎含有某種特殊的物質。他讓隨從清理開表麵的浮土和木炭,果然,在焦黑的泥土中,他發現了一些細小的、結晶狀的殘留物。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撚起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的、奇異的香味傳來,不像是普通的木頭或香料,倒有些像是某種藥材,但又帶著一絲毒性。

“這是……?”隨從好奇地問。

“像是……朱砂混合了某種礦物顏料,還摻雜了硫磺和……硝石的成分。”顧遠山皺著眉頭分析道。這些東西單獨存放或許沒什麼,但如果混合在一起,再遇到高溫……他心中一動,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出來。

難道,那場大火並非意外,也不僅僅是有人故意縱火,而是……有人在這根木柱上做了手腳,使用了某種易燃甚至可能是助燃的混合物?

這個想法讓顧遠山感到一陣寒意。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起火災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他站起身,繼續在廢墟中搜尋。他特彆留意那些可能殘留個人物品的地方,比如後台的化妝間、演員們休息的地方。

在一堆燒焦的雜物中,他發現了一件沒有被完全燒毀的、屬於武醜石磊的物件——一個製作粗糙的布老虎,是石磊有一次演出時,扮演的角色使用的道具,他似乎很喜歡,一直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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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沾滿灰燼、被燒得麵目全非的布老虎,顧遠山心中默然。石磊那憨厚老實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接著,他又在靠近後台入口的一處角落裡,發現了一些零星的、被燒得殘破不堪的戲服碎片。大部分都已經碳化,無法辨認。但其中有幾片較大的、似乎是某種特定戲服的殘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將這些殘片收集起來,帶回府中。

回到書房,顧遠山將那些戲服殘片攤開在桌上。借著光線仔細辨認,他發現這些殘片的材質和繡工都相當考究,不像是戲班日常演出的普通戲服。其中一片殘片上,還能依稀辨認出金線繡製的祥雲圖案,另一種則是暗紅色的底子,繡著繁複的纏枝蓮紋。

這些服飾,似乎是某種特定場合才會穿著的、比較貴重的行頭。同樂班一個不起眼的小戲班,怎麼會有這種級彆的戲服?

顧遠山想起了之前管家的報告,說戲班後台有一根木柱下滲出渾濁的水汽,還帶著一股黴味和腐朽的氣息。他當時並未在意,現在想來,那味道……會不會和這些戲服上的氣味有些相似?

他拿起一片暗紅色的、繡著纏枝蓮紋的殘片,湊近鼻子聞了聞。除了焦糊味,確實隱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類似陳舊血液混合著黴菌的腥臭味。

顧遠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這些戲服,似乎並不簡單。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他還在官場時,似乎聽說過一樁秘聞。說的是某位被抄家滅門的貴族後裔,家中有許多價值連城的戲服和行頭,後來不知所蹤。難道……同樂班的班主趙福,或者他的戲班,與這件秘聞有關?

趙福年輕時曾是個武生,後來摔斷了腿,才不得不做了班主。但他身上似乎總有一種與底層戲子不太相符的氣質,尤其是他看人的眼神,偶爾會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和……警惕。

會不會,趙福並非一個簡單的戲班班主?他收藏這些貴重的戲服,是否另有目的?甚至,他建立這個戲班,本身就是為了隱藏某些秘密?

顧遠山越想越覺得可疑。如果趙福真的與某樁舊案有關,那麼他被人滅口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而那場大火,也極有可能是為了殺人滅口,同時毀滅證據。

可是,誰會知道趙福的這個秘密?誰又能有如此大的手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和他的戲班趕儘殺絕?

顧遠山再次想到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僅僅是因為求娶巧娘不成,就下此毒手,並且用如此歹毒的方式?這似乎有些太過小題大做。而且,如果那位公子是凶手,他又是如何知道趙福的秘密,並且能動用如此手段的?

這其中,似乎還隱藏著另一條線索。

顧遠山決定,要從兩個方向著手調查:一是追查那些貴重戲服的來源,二是重新梳理吏部侍郎家公子的人際關係,看看他除了巧娘之外,是否還與其他人有過節,尤其是與趙福或者同樂班有關的人。

就在顧遠山陷入沉思之際,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了。進來的是他的一位遠房表親,名叫顧婉兒。顧婉兒年方十八,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尤其擅長音律,是顧遠山頗為疼愛的晚輩。

“表哥,我聽說你最近在查逍遙樓戲班的事?”顧婉兒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絲憂色。

顧遠山點點頭:“嗯,你怎麼知道了?”

“府裡的下人們都在議論呢。說那戲班死得蹊蹺,還說戲台鬨鬼……”顧婉兒的聲音有些低沉,“表哥,我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那些人,死得實在太慘了。”

顧遠山看著眼前這個善良而敏銳的表妹,心中一動,便將戲服殘片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測,大致說了一些。

顧婉兒聽完,也是麵色凝重。她拿起那片繡著纏枝蓮紋的暗紅色殘片,仔細看了看,忽然說道:“表哥,你看這花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類似的。”

“哦?在哪裡?”顧遠山精神一振。

顧婉兒歪著頭,努力回憶著:“好像是……在我娘留下的舊箱子裡,見過一塊布料,上麵的圖案和這個很像。不過我娘的箱子早就封存多年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顧遠山心中又是一動。顧婉兒的母親,是他的姑姑,也是一位出身官宦世家的大家閨秀,精通詩畫音律,但在顧婉兒幼年時就因病去世了。她留下的遺物,大多是一些女兒家的東西,顧遠山也並未仔細整理過。

“能不能找出來讓我看看?”顧遠山問道。

“好,我回去找找看。”顧婉兒點頭答應。

或許,這塊看似不起眼的戲服殘片,真的能成為解開整個謎團的鑰匙。而隱藏在戲服背後的秘密,以及同樂班全夥被焚的真相,也將在不久的將來,被逐漸揭開。隻是,當真相大白之時,又會是什麼樣的景象?顧遠山不敢去想。

第七章:地下的冤魂

顧婉兒果然在她母親的遺物中,找到了一塊保存完好的、與戲服殘片上圖案幾乎一模一樣的暗紅色錦緞。那錦緞質地柔軟,色澤深沉,上麵用金銀絲線繡著繁複而詭異的纏枝蓮紋,蓮花的中心,似乎還鑲嵌著極細小的、如同血珠般的紅色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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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山拿到這塊錦緞後,立刻請來京城最有名的鑒寶師和絲綢專家進行鑒定。

專家們的結論,讓顧遠山和顧婉兒都大吃了一驚。

這塊錦緞的材質和工藝,都堪稱極品,絕非尋常人家所能擁有。更令人驚奇的是,根據錦緞上附著的特殊汙漬和殘留的痕跡分析,以及金銀絲線中混入的微量金屬成分判斷,這塊錦緞很可能來自於一件……入殮時所穿的、帶有特殊含義的“冥衣”!

而那暗紅色的底色,並非僅僅是染料所致,似乎還混合了……某種動物的血液,經過特殊處理而成。

至於那蓮花圖案和寶石,更是大有來曆。這種蓮花紋飾,是幾百年前一個已經覆滅的、帶有神秘色彩的教派——“血蓮教”的標誌。而那些紅色寶石,據說是產自西域某個早已消失的古國,傳說有通靈之力,常被用於某些邪惡的儀式。

血蓮教……顧遠山對這個名字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曾在一些記載前朝秘聞的野史中看到過關於這個教派的零星記載。據說,這個教派行事詭秘,崇拜血腥與暴力,擅長使用各種巫蠱邪術,甚至不惜以活人獻祭。因其行為殘忍,危害極大,早已被朝廷聯合武林正道聯手剿滅,按理說早已絕跡於江湖。

難道,同樂班的班主趙福,竟然與這個失傳已久的邪教有關?

他收藏的那些貴重戲服,難道都是當年血蓮教的遺物?甚至,是用於某種邪惡儀式的法器?

這個猜測太過驚悚,讓顧遠山一時間難以接受。但鑒寶師和專家的分析,卻又似乎指向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方向。

如果趙福真的與血蓮教有關,那麼他擁有一件用血蓮教標誌和邪術材料製成的“冥衣”,似乎也並非不可能。可他為什麼要收藏這些東西?難道他還在秘密進行著某些邪惡的活動?

而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是否知道這些內情?他的死,又是否與趙福和血蓮教有關?

顧遠山感覺自己仿佛觸摸到了一個巨大的、黑暗而危險的秘密漩渦的中心。

與此同時,逍遙樓廢墟上的“鬨鬼”事件,似乎愈演愈烈。

之前出現的哭聲、低語、幻影,現在變得更加清晰和頻繁。甚至有官差在夜間巡邏時,親眼看到一個穿著戲服的、渾身燃燒著火焰的影子,在廢墟上空盤旋,發出淒厲的慘叫,最終化為灰燼。

還有人說,在廢墟深處,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和小孩子的嬉鬨聲,可廢墟裡除了一片焦土,什麼都沒有。

恐慌的情緒在京城蔓延。關於逍遙樓鬨鬼的說法,幾乎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官府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卻又束手無策。仵作和仵作們檢查了無數次廢墟,除了那些無法解釋的奇怪痕跡和氣味外,並沒有發現任何新的線索。

顧遠山知道,這些“鬨鬼”現象,絕非偶然。它們一定與廢墟下掩埋的真相,以及那些枉死之人的怨念有關。

他決定,再次前往廢墟,這一次,他要嘗試著深入廢墟的中心區域,也就是那座戲台坍塌的地方。他想親自感受一下,那裡是否真的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這一次,他沒有帶隨從,隻是獨自一人,在一個黃昏時分,悄悄地進入了封鎖區域。

夕陽的餘暉將廢墟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血色。四周寂靜無聲,隻有風聲嗚咽,仿佛鬼魂在低語。

顧遠山走到戲台坍塌的廢墟前。這裡堆積著大量的木炭和瓦礫,看起來與其他地方並無不同。但當他靠近時,卻明顯感覺到一股比其他地方更加陰冷、更加壓抑的氣息。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麵。在厚厚的焦土和灰燼之下,他似乎能感覺到某種……律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地底深處蠢蠢欲動。

他伸出雙手,拂開表麵的浮土和炭渣。漸漸地,他發現地麵的觸感有些不對勁。這裡的泥土,似乎比周圍的更加鬆軟、更加潮濕。

他心中一動,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小心地撬開了一塊較大的木炭。下麵露出的,不是堅硬的焦土,而是一片……暗紅色的、粘稠的、如同淤泥般的物質!

那淤泥散發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正是之前在戲服殘片上聞到的味道!而且,在那淤泥之中,似乎還混合著一些……細小的、白色的粉末?

顧遠山強忍著惡心,用刀尖挑起一點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聞了聞。

是骨灰!

是人的骨灰!

顧遠山倒吸一口涼氣,心臟猛地收縮。

難道……戲台下麵,埋藏著一層……用鮮血和骨灰混合而成的……地基?

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這樣,那建造這個戲台的人,或者後來對它動手腳的人,其心思之歹毒,簡直令人發指!

他繼續往下挖。淤泥越來越厚,骨灰也越來越多。他甚至在淤泥中,發現了一些破碎的、無法辨認的骨頭碎片,以及幾顆已經炭化的、小巧的……牙齒?

這些牙齒,看起來不像是成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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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當年建造這個戲台,或者在它被改建、重建的時候,曾經有過……活人獻祭?!

顧遠山不敢再想下去。他猛地扔掉手中的短刀,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救……救我……”

那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像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顧遠山猛地轉過身,四下張望。

夕陽已經落下,最後一絲餘暉也消失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廢墟的輪廓在夜色中變得模糊不清,如同蟄伏的巨獸。

“誰?誰在那裡?”顧遠山顫聲問道,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沒有人回答。隻有晚風吹過廢墟,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無數冤魂在哭泣。

“……阿爹……阿娘……我怕……”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就在他的腳邊。

顧遠山低頭看去,隻見濃重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身影,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壯著膽子,慢慢走近。

隨著距離拉近,他看清了那個身影。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樣子,頭發散亂,臉上沾滿了汙垢,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小妹妹?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顧遠山蹲下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

小女孩抬起頭,看著他,嘴唇翕動著:“……我……我找不到……阿爹阿娘了……這裡……好黑……好冷……”

“你阿爹阿娘呢?”

“……他們……他們被埋在下麵了……”小女孩指著顧遠山剛才挖掘的地方,聲音帶著哭腔,“……戲台……塌了……壓到他們了……”

顧遠山的心沉了下去。看來,這又是一個在大火中被活埋的可憐孩子。隻是,之前清理廢墟時,為什麼沒有發現她的屍體?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我幫你找阿爹阿娘。”顧遠山試圖安撫她。

小女孩卻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恐懼:“……我不敢……他們……他們不喜歡我……”

“他們是誰?”

小女孩沒有回答,隻是突然用一種尖銳的聲音尖叫起來:“……鬼!鬼!他們都變成鬼了!”

隨著她的尖叫,周圍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無數雙……猩紅色的眼睛!

那些眼睛密密麻麻,布滿了廢墟的斷壁殘垣,如同野獸的眼睛一般,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緊接著,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從四麵八方響起。那聲音不似人聲,充滿了原始的、暴戾的、充滿了仇恨和痛苦的情緒。

顧遠山嚇得魂飛魄散,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驚動了廢墟真正的主人——那些被大火吞噬、含冤而死的戲班成員的怨魂!

那個小女孩,恐怕並非活人,而是……眾多冤魂中的一個!

他猛地站起身,轉身就想逃跑。但已經晚了。

無數黑影,如同潮水般從黑暗中湧出,將他團團圍住。那些黑影扭曲、變形,有的像是穿著戲服的人形,有的則完全是無法名狀的、充滿惡意的形態。他們發出無聲的咆哮,一步步向顧遠山逼近。

顧遠山驚恐地後退,直到後背抵在一塊冰冷的、焦黑的戲台殘骸上,退無可退。

他絕望地看著那些逼近的怨魂,看著他們眼中燃燒的仇恨之火。

就在這時,那個白衣小女孩,緩緩地走到了他的麵前。她仰起頭,那張沾滿汙垢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也要……留下來嗎?”她用那尖利的聲音問道。

然後,在顧遠山驚恐的目光中,她的身影開始發生變化。她的身體迅速拉長、扭曲,皮膚變得慘白而透明,眼睛變成了兩個黑洞,嘴巴裂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露出了裡麵尖銳的、如同野獸般的牙齒……

她,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厲鬼!

而隨著她的變化,周圍那些黑影也變得更加狂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

顧遠山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死亡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第八章:戲班的最後演出

就在顧遠山以為自己死期已至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陣清脆悅耳的、如同玉石相擊般的鈴聲,突然在廢墟中響起。

這鈴聲並不響亮,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怨魂們的嘶吼和咆哮。

所有正在逼近的怨魂,動作都為之一滯,臉上露出迷茫和痛苦的表情。

那個剛剛變成厲鬼的小女孩,也停下了動作,歪著頭,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緊接著,一個溫柔而悲傷的歌聲,悠悠地在夜空中響起。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唱腔婉轉,如泣如訴,仿佛浸透了無儘的哀愁和思念。

“……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

是《采桑子》的調子,唱的卻是離彆的悲傷和對團圓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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