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防線的碎石還在往下掉,方才邪影消散時濺起的黑氣,混著空氣中未散的硝煙味,在半空纏成一團灰蒙蒙的霧。沈硯站在霧中,淡紫色的無垢之力裹著周身,腳下的碎石被光暈映得泛著柔光,那些沾在石縫裡的濁血,遇上紫光瞬間化作青煙,連一絲腥氣都沒留下。
對麵的濁主剛穩住身形,胸口還在隱隱作痛,本命邪影被滅的反噬還在經脈裡竄,每動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剜肉。可他看著沈硯身上的紫光,眼底沒了之前的慌亂,反倒湧上來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勁,握著黑色權杖的手青筋暴起,杖頂的黑晶石泛著暗沉的光,周圍的濁霧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瘋狂往他身邊湧,順著他的衣擺往體內鑽,連他蒼白的臉頰上,都爬滿了青黑色的紋路,看著猙獰又可怖。
“小子,彆以為毀了我的邪影,你就能贏。”濁主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我活了五百年,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見過的天才多了去了,沒一個能活到最後,你也一樣!”
他說著,猛地將權杖往地上一砸,“砰”的一聲,玄鐵地麵被砸出一個半尺深的坑,黑晶石裡瞬間爆發出濃稠的濁靈之氣,像黑色的潮水往四周漫,原本被無垢之力清開的霧,瞬間又纏了上來,甚至比之前更濃,連天空都被遮得暗了幾分,陽光透不進來,隻能在霧頂泛著一層灰蒙蒙的光。
沈硯沒說話,隻是眼神更冷了幾分。他能清晰感受到,濁主體內的力量正在瘋狂暴漲,那些湧入他體內的濁霧,像是在燃燒他的本源,連周圍的天地靈氣,都被這股邪勁攪得亂作一團,原本順著紫光往他這邊聚的靈氣,此刻竟有些滯澀,像是被濁氣壓得喘不過氣。
“這老怪物是要拚命了。”沈硯心裡暗道,指尖微微動了動,掌心的無垢之力又盛了幾分,淡紫色的光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纏,連他的發絲都被映得泛著紫光,“不過,就算你拚命,今天也彆想活著走出去。”
他話音剛落,身形突然一閃,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往後飛,淡紫色的殘影在霧中劃過一道弧線,轉眼就到了濁主麵前。掌心的紫光凝成一道拳影,帶著破風的聲響,朝著濁主的胸口砸去——這一拳沒帶半點花哨,全是實打實的無垢之力,拳風掃過,周圍的濁霧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連空氣都被紫光染成了淡紫色。
濁主早有防備,猛地將權杖橫在胸前,黑晶石裡爆發出一道黑色光盾,擋在身前。“鐺”的一聲脆響,拳影撞在光盾上,紫光和黑光瞬間撞在一起,像是兩道閃電交鋒,周圍的濁霧被震得往四周蕩,地上的碎石跟著蹦起半尺高,遠處聯軍修士的耳鼓都被震得嗡嗡響,蘇清瑤趕緊抬手捂住身邊低階弟子的耳朵,自己卻盯著半空,手心攥得發白。
光盾上的黑光瞬間被紫光壓下去大半,那些青黑色的濁靈之氣,遇上無垢之力就像雪遇驕陽,滋滋地冒著煙,順著光盾往下淌,落在地上化作一灘灘黑水,很快又被地麵的紫光淨化。濁主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拚命往光盾裡灌力量,可他越灌,黑光消散得越快,甚至連權杖本身,都開始泛起裂紋,黑晶石上的紋路越來越清晰,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
“不可能!”濁主看著權杖上的裂紋,眼睛都紅了,這權杖是他的本命法器,跟著他三百年,吸了無數修士的精血,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傷,“我的濁靈之氣,怎麼可能被你這麼輕易淨化!”
他瘋了似的嘶吼,猛地將體內的本源濁氣往權杖裡灌,青黑色的紋路順著他的手臂爬滿權杖,杖頂的黑晶石瞬間爆發出刺眼的黑光,光盾猛地漲大一圈,竟暫時頂住了拳影的衝擊。可沈硯的眼神沒絲毫波動,手臂微微用力,拳影裡的無垢之力又添了幾分,淡紫色的光順著光盾的裂紋往裡鑽,那些剛湧上來的黑光,瞬間被紫光纏上,一點點被淨化,光盾上的裂紋越來越多,“哢嚓”一聲,一道一指寬的縫從盾邊裂到中心。
“給我碎!”沈硯大喝一聲,拳影猛地往前壓,光盾瞬間碎成無數黑片,順著拳風往四周飛,那些黑片剛落地,就被無垢之力化作青煙。拳影沒了阻礙,直接砸在濁主的胸口,紫光順著他的衣襟往裡鑽,濁主隻覺得胸口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了一下,劇痛順著經脈往全身竄,體內的濁氣被紫光攪得亂作一團,一口濁血順著他的嘴角噴出來,濺在地上,瞬間化作青煙。
濁主被打得往後退了十幾步,腳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響,他扶著權杖才勉強站穩,胸口的衣服被紫光燒出一個洞,露出裡麵青黑色的皮膚,那些皮膚遇上紫光正在一點點褪色,像是在被強行剝離邪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還有一絲藏不住的絕望——他的濁靈之氣,在無垢之力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不……我不能輸!”濁主突然抬起頭,眼睛裡布滿血絲,像是瘋了一樣,“我是濁族之主,我要踏平這片大陸,我怎麼能輸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說著,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丹田,周身的濁氣瞬間暴漲,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濃稠,甚至泛著一層詭異的紅光,周圍的天地靈氣被這股邪氣逼得往四周逃,連沈硯身上的紫光,都被這股邪勁壓得微微黯淡了幾分。沈硯瞳孔一縮,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麼——這老怪物,要自爆丹田!
修士自爆丹田,等同於同歸於儘,尤其是濁主這種化神初期的修士,丹田藏著他五百年的本源濁氣,一旦炸開,彆說周圍的聯軍修士,就算是他,恐怕也得受重傷。沈硯心裡一緊,可臉上沒露半分慌亂,他早就防著濁主狗急跳牆,剛才交手時,就一直在留意他丹田處的氣息,此刻濁主丹田處的力量瘋狂湧動,他瞬間就反應過來。
“想自爆?問過我了嗎?”沈硯冷笑一聲,身形再次一閃,轉眼就到了濁主麵前,抬手一掌按在他的丹田處,掌心的無垢之力瞬間化作一道紫色光網,順著濁主的丹田往體內鑽,光網所過之處,濁主體內瘋狂湧動的濁氣被瞬間纏住,像是被捆住的野獸,再也無法往前衝半分。
“你要乾什麼!”濁主臉色大變,拚命催動體內的濁氣,想衝破光網的束縛,可無垢之力凝成的光網又堅又韌,還帶著極強的淨化力,他的濁氣剛碰到光網,就被一點點淨化,根本衝不出去。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丹田處的力量正在被光網一點點封印,原本快要炸開的丹田,此刻像是被堵住的火山,隻能在體內瘋狂翻騰,卻連一絲力量都泄不出去,反而震得他經脈生疼。
“封印你的丹田,讓你連自爆的資格都沒有。”沈硯眼神冰冷,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光網瞬間收緊,將濁主的丹田牢牢裹住,那些試圖往外衝的濁氣,全被光網淨化,化作一縷縷青煙,順著沈硯的指尖往外散,“你傷了那麼多無辜之人,毀了那麼多城池,想一死了之?沒那麼容易。”
濁主看著沈硯冰冷的眼神,心裡湧起一股極致的恐懼,他拚命掙紮,想推開沈硯,可沈硯的手像鐵鉗一樣按在他的丹田處,他怎麼推都推不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光網一點點收緊,自己體內的力量一點點被封印,連反抗的力氣都在慢慢消失。
“放開我!沈硯,你放開我!”濁主嘶吼著,聲音裡帶著哭腔,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我錯了,我不該踏平你們的城池,不該殺那麼多人,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再也不踏入這片大陸半步,我帶著濁族修士走,永遠不回來!”
沈硯沒說話,隻是眼神裡的寒意更濃了。他見過太多濁修的殘忍,那些被濁修毀掉的城池,裡麵的百姓屍骨無存,那些戰死的聯軍修士,到死都握著兵器,他們的仇,怎麼能憑一句“我錯了”就一筆勾銷?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沈硯緩緩收回按在他丹田的手,光網瞬間收緊,將濁主的丹田徹底封印,那些沒被淨化的濁氣,全被困在丹田深處,再也無法調動。濁主隻覺得丹田處一沉,體內的力量瞬間消失大半,連站都站不穩了,身體軟軟地往下滑,扶著權杖的手都在劇烈顫抖。
沈硯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抬手一掌,再次打在他的胸口。這一掌沒帶多少力道,卻裹著精純的無垢之力,順著他的胸口往體內鑽,所過之處,濁主體內殘留的濁氣被瘋狂淨化,那些藏在經脈裡的邪氣,像是被紫光點燃,滋滋地冒著煙,順著他的毛孔往外散。
濁主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流逝,體內的濁氣越來越少,連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他想抬手反抗,可手臂像是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沈硯的臉在眼前變得模糊,看著周身的紫光越來越盛,將他整個人裹住。
“不……我不甘心……”濁主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眼裡滿是不甘和絕望,可他再也說不出彆的話,體內的最後一絲濁氣被無垢之力淨化,身體開始一點點變得透明,像是要化作青煙。
沈硯看著他,眼神沒有絲毫波動,直到濁主的身體徹底被紫光裹住,一點點化作粉末,順著風往四周飄,最後落在地上,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灰燼。那些灰燼剛落地,就被地麵的無垢之力徹底淨化,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仿佛濁主從未存在過。
隨著濁主身死,周圍的濁霧像是沒了主心骨,瞬間變得混亂起來,原本濃稠的黑霧,開始一點點消散,陽光透過霧隙往下灑,落在地上,泛著溫暖的光。可還沒等聯軍修士鬆口氣,遠處的濁族修士突然爆發出一陣嘶吼,像是被激怒的野獸,朝著這邊衝了過來——他們雖然怕沈硯的無垢之力,可濁主一死,他們知道自己沒了退路,隻能拚命一搏。
那些濁族修士裡,有高階修士,也有低階雜兵,身上都裹著青黑色的濁氣,手裡握著染血的兵器,眼睛裡布滿血絲,像是瘋了一樣,朝著聯軍修士的方向衝。原本還在清理戰場的聯軍弟子,瞬間繃緊了神經,拿起兵器就迎了上去,可他們之前和濁修廝殺了許久,靈力消耗大半,身上還有不少傷口,麵對瘋衝過來的濁修,頓時有些吃力,好幾名低階弟子被濁修砍中,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傷口往地上流。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清瑤,帶受傷的弟子往後退!”沈硯轉頭喊了一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蘇清瑤聞言,立刻點頭,抬手撐開一道白色靈光,將身邊受傷的弟子護在裡麵,往後退了十幾步,同時抬手揮出幾道靈光,擊中幾名衝過來的濁修,將他們逼退。
沈硯看著衝過來的濁修,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周身的無垢之力再次暴漲,淡紫色的光順著他的周身往四周蕩,形成一道數丈寬的光帶,光帶過處,濁修身上的濁氣瞬間被淨化,那些衝在最前麵的濁修,剛碰到光帶,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開始一點點變得透明,最後化作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