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觸手裹挾著狂暴濁靈之氣在身後緊追,地麵崩裂的碎石如雨點般砸落,沈硯將純淨本源靈氣死死護在懷中,周身靈光屏障被霧氣侵蝕得滋滋作響,卻依舊拚儘全力朝著坑外衝去。懷裡的靈氣泛著溫潤白光,順著衣襟縫隙溢出,與身後追來的黑氣碰撞,竟能逼退幾分濁靈之氣,為他爭取到轉瞬即逝的喘息之機。
他剛躍過一道寬逾丈許的裂隙,腳下地麵突然劇烈震顫,一道更深的裂痕順著腳底蔓延,無數黑色觸手從裂隙中竄出,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黑網,朝著他的腳踝狠狠纏來。沈硯瞳孔驟縮,猛地提氣縱身,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險之又險避開黑網,可落地時重心不穩,踉蹌著撞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胸口傳來一陣悶痛,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身後的黑色影子嘶吼聲愈發狂暴,巨大的身軀在裂隙中緩緩蠕動,更多的觸手朝著他席卷而來,周圍的濁靈之氣濃鬱到幾乎凝結成實質,連呼吸都帶著刺骨的灼痛感。沈硯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觸手追上,他必須儘快脫身,可目光掃過懷中的純淨本源靈氣,又想起山腳下石洞內昏迷的蘇清瑤,眼底的堅定愈發濃烈——就算拚到最後一刻,他也要帶著靈氣衝出去。
他握緊滓器長劍,正欲轉身與觸手殊死一搏,突然,懷中的純淨本源靈氣猛地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光芒穿透衣襟,瞬間將他周身籠罩。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淡紫色內層核心也泛起強烈的光暈,兩道光芒相互呼應,形成一股無形的吸力,朝著沈硯狠狠拉扯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沈硯心頭一震,想要掙脫吸力,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那股力量太過強大,像是來自天地本源,不容抗拒。身後追來的黑色觸手被白光與光暈的力量阻擋,剛靠近便被瞬間淨化,化為一縷縷黑煙消散,連帶著周圍的濁靈之氣都在迅速退散。
吸力越來越強,沈硯隻覺眼前一花,身體像是被卷入一個急速旋轉的漩渦,周圍的景象瞬間模糊,黑色霧氣、崩裂的地麵、狂暴的觸手都在視野中飛速倒退,最終徹底消失。耳邊的嘶吼聲、震動聲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極致的寧靜,連呼吸都變得格外順暢。
不知過了多久,吸力漸漸消失,沈硯踉蹌著站穩身形,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徹底愣住了。
他竟身處一處陌生的獨立空間,空間四周沒有牆壁,也沒有地麵,像是一片無儘的虛空,卻又透著溫和的淡紫色光芒。無數淡紫色的靈氣光點在虛空中漂浮,緩緩流動,像是漫天星辰,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到極致的本源靈氣,吸入一口,便覺渾身舒暢,體內受損的經脈在迅速修複,紊亂的靈力也變得平穩有序,之前廝殺帶來的疲憊與傷痛,竟在瞬間減輕了大半。
地麵是一片淡紫色的靈脈晶石,晶石上刻著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符文泛著淡淡的銀光,相互交織,形成一幅複雜的陣法圖,隱隱有靈氣順著符文流轉,透著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氣息。空間中央,懸浮著一道透明的殘魂,殘魂身形挺拔,穿著一襲古樸的青色長袍,長袍上繡著細密的紋路,與沈硯背後滓器長劍上的蝕靈紋極為相似,甚至氣息都隱隱同源。
殘魂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紫色靈光,雖身形透明,卻依舊能看出麵容輪廓,眉眼間帶著幾分威嚴,又透著歲月沉澱的滄桑,眼神溫和而銳利,正靜靜注視著沈硯,像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沈硯握緊懷中的純淨本源靈氣,又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滓器長劍,眼神警惕地盯著那道殘魂——這處空間詭異莫測,殘魂又透著上古氣息,他不敢有絲毫懈怠,誰知道這是不是濁源核心衍生出的陷阱。
就在沈硯暗自戒備時,那道透明殘魂緩緩開口,聲音蒼老卻有力,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終於等到逆靈體的傳人了。”
逆靈體?沈硯心頭一震,瞳孔微微放大。他的體質特殊,能同時吸收靈氣與濁靈之氣,還能將濁靈之氣轉化為自身力量,周庸曾說過,這種體質極為罕見,或許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特殊體質,卻從未有人告訴他,這體質名為逆靈體,更沒想到會在此地遇到知曉自己體質的人。
他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沉聲問道:“前輩是誰?為何會在此地?又怎知我的體質?”
殘魂看著沈硯,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緩緩飄向前方,與沈硯保持著丈許距離,再次開口:“我是上古逆靈者沈玄,也是你的先祖。”
先祖?!沈硯徹底愣住了,手裡的長劍險些脫手,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他從小在靈礦洞長大,從未知曉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自己竟有上古修士的先祖,而且還是與自己體質同源的逆靈者。
“先祖?逆靈體竟是一脈傳承?”沈硯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目光緊緊盯著殘魂沈玄,試圖從他的眉眼間找到與自己相似的痕跡。果然,殘魂的眉眼輪廓,與他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神中的那份銳利,幾乎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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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點頭,語氣溫和:“不錯,逆靈體乃是我沈家一脈傳承的特殊體質,能逆轉靈氣與濁靈之氣的屬性,化濁為靈,以靈克濁,在上古時期,便是對抗邪祟的最強體質。隻可惜,隨著歲月流逝,逆靈體血脈逐漸稀薄,傳承也漸漸中斷,我以為沈家逆靈體早已斷絕,沒想到今日竟能遇到你。”
沈玄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感慨,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又很快被欣慰取代:“當年我為守護天地本源靈脈,與域外邪祟廝殺,最終力竭而亡,臨死前,我將自己的殘魂寄托在這濁源核心深處的獨立空間中,一方麵是為了守護殘留的本源靈氣,另一方麵,便是為了等待沈家逆靈體的傳人,將逆靈體的傳承與守護的使命,傳承下去。”
域外邪祟?沈硯心頭一動,想起之前宇宙深處傳來的陌生氣息,還有靈界使者的警示,連忙問道:“先祖,您說的域外邪祟,是不是來自其他位麵的存在?他們實力如何?當年您與他們廝殺,最終結果如何?”
沈玄聞言,眼神變得凝重起來,緩緩點頭:“不錯,域外邪祟來自宇宙深處的黑暗位麵,他們以濁靈之氣為食,生性殘暴,實力強悍,當年他們衝破位麵壁壘,入侵我們的世界,大肆汙染天地靈氣,殘害生靈,妄圖占據本源靈脈,將整個世界化為他們的獵場。”
“當年我帶領上古修士,與域外邪祟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大戰,無數修士殞命,天地靈脈受損嚴重,最終我們付出了慘重代價,才將大部分域外邪祟擊退,重新封印了位麵壁壘,可依舊有少量邪祟殘留,潛伏在世界各處,而我,也在最後一戰中,被邪祟首領重傷,油儘燈枯。”
沈玄的聲音帶著沉重,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那慘烈的戰場,眼神中滿是悲痛與不甘:“我知道,位麵壁壘的封印並非永恒,總有一天會被邪祟再次衝破,所以我才留下殘魂,等待沈家傳人,希望你能繼承逆靈體的力量,提升實力,在邪祟再次入侵時,守護好這方世界,守護好本源靈脈,不讓當年的悲劇重演。”
沈硯聽著沈玄的話,心裡滿是震撼,也終於明白,之前宇宙深處的陌生氣息,並非偶然,而是域外邪祟即將再次入侵的征兆。當年上古修士付出慘重代價才擊退邪祟,如今這方世界的修士實力遠不如上古時期,若是邪祟再次入侵,後果不堪設想。
他握緊拳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先祖放心,若是域外邪祟再次入侵,我定不會退縮,定會繼承您的使命,守護好這方世界,守護好身邊的人。”
他想起蘇清瑤,想起周庸,想起聯盟的修士,想起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模樣,心裡的責任感愈發強烈。當年他能帶領聯盟修士擊敗濁族,如今,就算麵對更強大的域外邪祟,他也絕不會退縮,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守護好這方他用生命守護的世界。
沈玄看著沈硯堅定的眼神,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欣慰:“好,不愧是我沈家的傳人,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他飄到沈硯麵前,目光落在沈硯手中的滓器長劍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熟悉:“這柄劍,是用濁靈石與廢靈滓煉製而成,上麵還刻著蝕靈紋,想必是你在廢靈堂所得吧?這蝕靈紋,也是我沈家逆靈體的配套符文,能增強逆靈體化濁為靈的能力,當年我也有一柄類似的長劍,隻可惜早已在大戰中損毀。”
沈硯點頭,將長劍遞到沈玄麵前:“這劍確實是我在廢靈堂所得,後來周長老幫我修複長劍時,融入了一枚晶核廢靈滓,增強了蝕靈紋與本源靈氣的共鳴,沒想到這劍與先祖還有這般淵源。”
沈玄看著長劍,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慨,伸手輕輕觸碰劍身,透明的指尖穿過劍身,卻依舊能感受到劍身上的蝕靈紋氣息:“周庸……想必是當年我那老友的後人吧?當年我與他先祖一同對抗邪祟,交情深厚,沒想到他竟會幫你修複長劍,還知曉晶核廢靈滓的作用,看來他對你也是極為看重。”
沈硯心中驚訝,沒想到周庸的先祖竟與自己的先祖是老友,難怪周庸一直對自己格外照顧,還悉心教導自己練劍,原來其中還有這般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