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下,殷商大軍陣列森嚴,黑色的旌旗如林,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仿佛要將天邊的雲層都染成墨色。
大軍前方,聞仲騎著墨麒麟,身披玄色甲胄,神情冷峻。
他額上天目微微開合,一道神光掃過西岐城樓。
這一看,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頓時籠罩了一層寒霜。
城樓之上,那些西岐士兵,看似精神飽滿,氣血充盈,與常人無異。
但在他的天目洞察之下,卻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那些士兵的元神深處,都沾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佛韻。
如同附骨之蛆,將他們原本的人族氣運與魂魄,都侵蝕得麵目全非。
他們的眼神看似堅定,實則空洞。
沒有絲毫屬於生靈的靈動與情感。
這哪裡還是人族大軍?
分明是一群被西方教秘法煉製而成的佛道法兵!
是沒有感情,不知疼痛,隻知聽令行事的戰爭傀儡!
“人族敗類,豬狗不如!”
聞仲胸中怒火翻騰,從牙縫裡擠出八個字。
為了自己的野心,竟不惜勾結外人,將麾下子民煉成這般不人不鬼的模樣,姬昌此獠,當誅!
他身旁的張桂芳、風林等將領,還是頭一次見到太師如此失態。
皆是心中一凜,紛紛抱拳請戰。
“太師!末將請為先鋒,定要將那姬昌老兒的頭顱取來,獻於太師帳下!”
“末將願往!”
“稍安勿躁。”
聞仲壓下心中殺意,緩緩抬手,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此番西岐必滅,便是聖人親至,也救不了他姬昌。”
“他蹦躂不了多久了。”
就在此時,一旁的魔家四將中的魔禮青眼尖,指著城樓之上,沉聲道。
“太師快看,那老賊出來了!”
眾人齊齊望去,隻見姬昌在一眾西岐重臣的簇擁下,春風得意地走到了城樓最前方。
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殷商大軍。
他仿佛完全沒將這數十萬精銳放在眼裡,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朗聲道。
“聞太師,彆來無恙啊?”
“不知太師此番興師動眾,兵臨我西岐城下,所為何事?”
“莫非是帝辛昏庸,竟想違背人皇定下的祖製,行那削藩滅侯之舉嗎?”
一番話,先將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又給帝辛扣上了一頂違背祖製的帽子,不可謂不陰險。
聞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極儘嘲諷的冷笑。
“姬昌,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嘴臉吧。”
聞仲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
“一個勾結異族,殘害同胞,將麾下子民煉為傀儡的無恥之徒,也配稱我大商的西伯侯?”
“你也配談祖製?”
此言一出,姬昌身後的不少西岐老臣,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尷尬與羞愧之色。
他們世代忠於西岐,對姬昌勾結西方教之事,心中本就存有芥蒂。
如今被聞仲當著兩軍將士的麵,赤裸裸地揭開了這塊遮羞布,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姬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溫和的笑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惱羞成怒的猙獰。
“一派胡言!”
“我姬昌順應天命,伐無道,救萬民於水火!”
“爾等殷商,氣數已儘,倒行逆施,連人族聖母女媧娘娘都降下法旨,要滅你商家天下!”
“你們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他將女媧娘娘都搬了出來,顯然是想企圖占據大義。
“哼,巧言令色!”
聞仲冷哼一聲,已懶得與這等無恥之徒多費口舌。
但他身後的猛將鄔文化,卻是個直腸子的火爆脾氣。
他本就是力大無窮的巨漢,此刻聽著姬昌顛倒黑白,早已是怒火中燒。
“放你娘的屁!”
鄔文化一聲雷鳴般的暴喝,隨手從旁邊一名士卒手中奪過一杆丈八長矛。
雙臂肌肉墳起,青筋如虯龍般盤踞,卯足了全身力氣,對著城樓上的姬昌,猛地投擲而出!
“嗖——!”
長矛撕裂長空,帶起刺耳的音爆,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黑線,直奔姬昌麵門!
這一下兔起鶻落,誰也沒想到,兩軍主帥對話,底下竟有將領敢直接動手偷襲!
姬昌等人更是猝不及防,他們何曾見過這等不講規矩的打法?
一時間,竟被那長矛之上蘊含的恐怖氣勢嚇得手腳僵硬,連躲閃都忘了。
眼看著那閃爍著寒芒的矛尖,在瞳孔中急速放大,姬昌的腦子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陡生!
七名站在姬昌身前的親衛,仿佛是被瞬間激活的機器一般,齊齊踏前一步,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組成了一道人牆。
“噗嗤!噗嗤!噗嗤……”
一連串血肉被洞穿的沉悶聲響響起。
那杆蘊含著鄔文化萬鈞之力的長矛,在連續洞穿了七具身體之後。
終於力竭,帶著一串血葫蘆般的屍體,“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溫熱的鮮血濺了姬昌一臉,讓他從死亡的恐懼中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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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腳下被穿成一串的親衛屍體,臉色煞白,渾身不住地顫抖,既是後怕,又是暴怒。
“聞仲!”
姬昌拂袖抹去臉上的血跡,指著城下的聞仲,氣急敗壞地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