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信使剛走，葉天一就拎著塊留影玉板蹲在台階上刻符文。林婉兒蹲在他旁邊遞朱砂筆：“真要在正門口搭台子？仙盟長老怕是要氣得胡子打結。”
“就是要他們看見。”葉天一指尖靈力流轉，玉板上浮現出“賴賬教學第一課：係統條款裡的文字遊戲”幾個大字，“係統越想藏，我們越要攤開曬太陽。”
趙無極扛著兩根桃木樁從街角轉出來，腰間刀鞘磕在石階上發出悶響：“材料齊了，暗影的人在對麵茶樓包廂盯梢。”
“讓他們盯。”葉天一把玉板往地上一插，袖中甩出三張定風符貼住樁腳，“順便給刺客們發個觀眾席號牌——前排收靈石，後排免費送瓜子。”
話音未落，半空突然炸開刺耳蜂鳴。係統界麵強行彈出猩紅警告框，投影文字剛顯現就被林婉兒掐訣截斷。她腕間銀鐲亮起幽光，反手將乾擾波束引向茶樓方向。玻璃碎裂聲裡傳來悶哼，幾個黑影倉皇翻窗逃竄。
“婉兒現在連係統信號都能劫持？”趙無極把桃木樁插進預留孔洞，麻繩捆紮時勒得指節發白。
“跟老李頭學的二手技術。”林婉兒指尖劃過鐲麵符文，光幕上豁免條款開始循環滾動，“它用心理模塊算計宿主，我們就用它的網絡架構反製——你看第三條備注，‘自願背叛’四個字被我改成‘自願喝茶’了。”
圍觀人群漸漸聚攏。賣糖葫蘆的老漢踮腳張望，挎籃裡山楂果被擠掉兩顆；佩劍修士抱著胳膊冷笑，腰牌顯示是仙盟執法堂的人；還有個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攥著皺巴巴的借據，眼睛死死盯著滾動條款。
葉天一突然跳上木台，從乾坤袋掏出個青銅話筒。擴音陣法嗡嗡震動時，係統界麵在頭頂瘋狂閃爍，卻始終沒再彈出完整文字。
“提問環節！”他話筒指向執法堂修士，“這位道友臉色發青，是不是也欠了係統高利貸？”
修士下意識摸向腰間令牌，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葉天一笑嘻嘻轉向賣糖葫蘆的老漢：“您老覺得‘以命換命’劃算嗎？推薦買二送一活動，介紹三個朋友賴賬能抽免息券。”
人群哄笑中，趙無極突然按住刀柄。刀鋒未出鞘，淩厲氣勁已劈開三丈外偷拍的留影石。暗影刺客踉蹌後退，蒙麵巾被氣流掀開半截——竟是茶館跑堂小二。
“職業素養不錯啊。”葉天一隔空拋去話筒，“鏡頭彆抖，打賞滿十塊靈石送你係統債務重組方案。”
小二接住話筒僵在原地，執法堂修士趁機甩出鎖鏈。金屬碰撞聲裡，葉天一忽然提高嗓門：“注意看屏幕！第十五任宿主id剛剛飄過——活著的朋友請扣1！”
滾動條款末尾閃過一串模糊字符，林婉兒瞬間凍結畫麵。放大後的id旁標注著“北荒雪穀坐標”，與老李頭酒葫蘆內壁刻痕完全一致。
係統界麵終於徹底黑屏。三息沉默後，虛空裂開道縫隙，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傳出：“談判權限已開放，宿主可指定地點。”
葉天一慢悠悠收起話筒：“北荒溫泉莊子，我要邊泡湯邊談。順便帶兩壇三十年陳釀——係統你報銷嗎？”
裂縫合攏前飄出張燙金請柬，落地化作契約卷軸。趙無極刀尖挑開火漆印，條款末尾赫然新增“宿主聯合申訴通道”。
“它妥協了。”林婉兒摩挲著卷軸邊緣的雲紋，“但肯定留了後手。”
“管它呢。”葉天一踹翻木台跳下來，順手撿起滾到腳邊的糖葫蘆，“先去吃頓好的，明天讓婉兒把直播改造成十八界通用頻道——標題就叫《論如何讓係統主動打折》。”
執法堂修士追上來要收繳玉板，葉天一反手塞給他張特惠券：“憑此券可抵消一次違約記錄，介紹同門使用享雙倍積分。”
人群散去時，那個攥借據的少年悄悄湊近。他袖口磨得發白，聲音壓得極低：“前輩...真能找到其他宿主？”
葉天一掰下半串糖葫蘆遞過去：“找人不如等人來找。明天這時候，記得帶夠靈石打賞——第一課教你怎麼把‘自願背叛’改成‘自願組隊刷副本’。”
少年捏著糖葫蘆跑遠，背影撞翻了路邊算命攤。銅錢撒了一地，卦象全是“否極泰來”。
趙無極彎腰撿起枚銅錢拋給葉天一：“暗影組織剛發布懸賞令，價碼是你那本破賬本。”
“漲價了？”葉天一咬碎山楂核吐掉，“告訴他們打八折，用情報換——比如第十五任宿主最近在哪個界麵擺攤賣烤紅薯。”
林婉兒突然拽他袖子。遠處屋簷上，老李頭的殘影舉著酒葫蘆衝他們晃了晃，轉身消失在暮色裡。
“前輩這是...認可咱們的做法？”趙無極刀鞘輕碰地麵。
“不。”葉天一舔掉指尖糖漬，“他在賭我們比他當年鬨得更大。”
三人拐進巷子時，背後傳來執法堂修士的怒吼。原來那張特惠券背麵印著微型符陣，正把仙盟內部通訊頻道轉接到直播後台。
葉天一吹著口哨加快腳步：“婉兒，記得給係統發條消息——就說觀眾打賞破萬靈石之前，溫泉莊子的酒錢它全包了。”
林婉兒笑著掐訣傳訊，袖中滑落半片留影石。上麵定格的畫麵裡，某個戴鬥笠的身影正在北荒雪穀的界碑旁，往石縫裡塞同樣的糖葫蘆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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