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一剛把最後一顆瓜子咽下去，人已經坐在溫泉莊子的石凳上，麵前架起一口銅鍋，底下炭火正旺。林婉兒蹲在鍋邊，指尖輕點地麵，淡藍符紋一圈圈鋪開，像水波一樣無聲無息罩住整個院子。趙無極拎著兩壇酒從後廚出來，假痣貼歪了半寸，也不管，直接往桌上一蹾：“開席前先暖場，我來當第一個買家。”
葉天一撈起筷子涮肉，頭也不抬：“你演得自然點，彆一上來就喊‘我出三萬靈石’，命格不是白菜，得讓人覺得稀罕又合理。”
趙無極拉開椅子坐下，清清嗓子，掏出一塊木牌舉過頭頂：“我出——一壇陳年女兒紅，換宿主十年不失眠！”
係統界麵在他眼前彈開，金光一閃：【競拍者身份驗證通過，報價記錄存檔。】
老李頭殘影晃悠悠從屋頂飄下來，手裡拎著空酒葫蘆，醉眼一眯：“你這價壓得太低，宿主命格是能隨便賤賣的？我出一壇桂花釀，換他十年懶覺——睡到日上三竿都不帶醒的那種。”
葉天一夾起一片肉蘸醬，嚼得滿嘴香：“老李頭你喝糊塗了吧？桂花釀換瞌睡命格？係統能認？”
話音剛落，係統提示音叮咚響起：【成交！宿主‘瞌睡命格’已成功交易，獲得‘十年懶覺權益’及‘桂花釀一壇’實物獎勵。命格剝離程序啟動中——】
葉天一筷子差點掉鍋裡：“真成了？這也能行？”
林婉兒收起符紋一角，低聲提醒：“彆慌，命格剝離是緩釋過程，不會立刻生效。你還能睡幾天安穩覺。”
趙無極拍桌大笑：“我就說嘛，宿主命格掛拍賣，係統也得按市場規矩走！老李頭這一手太妙了，用市井吃喝壓價，係統連算法都懵了。”
老李頭殘影得意地晃著葫蘆：“年輕人，命格不是越玄乎越值錢，是越接地氣越有人搶——誰不想睡個好覺？誰不想喝口好酒？拿這些換，比拿靈石砸實在多了。”
葉天一放下筷子，擦擦嘴：“那我再掛一個？‘桃花運’換三斤糖炒栗子，怎麼樣？”
係統界麵立刻跳出警告：【命格屬性涉及情感變量，不可與食品類商品直接兌換，請宿主重新定價。】
趙無極湊過來：“換‘刀法精通’呢？我出五斤牛肉乾。”
係統沉默三秒，彈出新提示：【檢測到宿主嘗試構建非官方命格交易體係，是否確認開啟‘地下經濟實驗模式’？】
葉天一毫不猶豫點了確認。
係統：【模式開啟。宿主當前信用評級：青銅級。可交易命格範圍：基礎生理類、情緒緩衝類、技能輔助類。禁止交易：核心命脈類、因果綁定類、長生權限類。】
老李頭殘影飄到鍋邊，伸手撈了塊肉塞嘴裡：“不錯嘛，係統總算鬆口了。以前第十五任想搞命格黑市，被罰去掃了三年界心廁所。”
林婉兒皺眉：“彆得意，係統讓步是有代價的。它現在在記錄每一筆交易，分析宿主行為偏好，將來可能會根據你的消費習慣調整命格價格——比如你老換吃的，以後‘飽腹命格’就會漲價。”
葉天一無所謂地聳肩：“那我就換著花樣來。今天換瞌睡，明天換不餓，後天換不怕冷——反正我佛係，命格嘛，能用就行，不囤。”
趙無極舉牌又喊：“我出兩壇燒刀子，換宿主‘不怕醉命格’！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係統：【報價有效，等待其他競拍者加價。】
老李頭殘影立刻舉葫蘆：“我加一碟花生米！”
葉天一樂了：“你們這是要把命格市場搞成菜市場啊？”
話音未落，屋簷上傳來輕微哢噠聲。灰袍傀儡蹲在瓦片上，機械手指捏著一支炭筆，在小本子上飛速記錄：“宿主葉天一，於酉時三刻，以‘瞌睡命格’兌換‘桂花釀一壇’，行為數據歸檔。競拍者趙無極、老李頭殘影參與哄抬氣氛，判定為協同操作，信用分聯動計算。”
葉天一抬頭衝他揮手：“記仔細點啊，下次我換‘不怕記仇命格’，專門防你們這種打小報告的。”
灰袍傀儡沒理他，低頭繼續寫，齒輪轉動聲在寂靜院落裡格外清晰。
林婉兒袖中玉簡微熱，她輕聲道：“他在同步上傳數據。係統可能正在構建我們的行為模型。”
趙無極壓低聲音：“那咱們是不是該收斂點？彆真把係統惹毛了。”
葉天一夾起一片肥牛，在鍋裡涮了七上八下，才慢悠悠放嘴裡：“怕什麼？係統底層協議寫得明明白白——宿主有權處置自身命格，隻要不危害係統穩定。咱們這叫市場化探索，合法合規。”
老李頭殘影飄到傀儡頭頂，酒氣直噴他天靈蓋：“小子，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命格不是賬本，不能光看數字。宿主樂意拿瞌睡換酒，那是他的自由——你們管天管地，還管人睡覺流口水？”
灰袍傀儡筆尖一頓，抬頭看他，眼中紅光微閃：“宿主自由度受信用評級約束。當前評級青銅，權限有限。若持續異常交易，評級將下調，命格凍結風險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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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一咽下牛肉，拍拍肚子：“聽見沒？係統開始威脅了。說明咱們路子走對了——它急了。”
林婉兒指尖輕點桌麵，符紋悄然蔓延至屋簷：“我設個乾擾陣，讓他傳數據慢點。咱們趁機多掛幾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