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街口糖炒栗子鋪的門板還沒卸下，葉天一已經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塊木牌，上頭刻著“宿主分店001”，字跡歪斜，邊角還沾著辣條碎屑。他抬手把牌掛上門框，釘子敲進木頭的聲音清脆乾脆，沒半點猶豫。
趙無極扛著臘肉法槌從巷子那頭衝過來，嘴裡嚼著燒餅，含糊不清地喊：“老板！我帶了三根新臘肉，夠炸三響！”他把法槌往地上一蹾，油光順著槌柄往下淌，在石板上洇出一小片亮痕。
林婉兒從後頭緩步走來，袖口微動，指尖在空氣裡輕輕一劃，三道符文無聲浮現，繞著店鋪門框轉了一圈，最後隱入磚縫。她沒說話，隻朝葉天一點了點頭。
老李頭殘影晃悠悠飄到屋簷下，拎著酒葫蘆灌了一口，打了個嗝：“臭小子，你這剪彩禮也太寒酸了，連紅綢都用辣條串？”
葉天一笑著從口袋掏出一大包辣條，拆開後一根根串在細繩上，拉成一道歪歪扭扭的“紅綢”，掛在門框兩側。“係統不給預算，咱就自力更生。”他把辣條繩繃直，退後兩步端詳，“挺喜慶。”
灰袍傀儡不知何時站在街對麵，鏡頭對準這邊，齒輪輕微轉動，卻始終沒發出聲音。
趙無極搓著手：“老板，我站哪兒？左邊還是右邊？”
“你站中間。”葉天一把法槌塞進他手裡，“等我喊‘剪’，你就掄下去，砸三下，一聲比一聲響。”
林婉兒走到葉天一身側，低聲說：“係統在後台掃描，乾擾頻率升高了。”
“讓它掃。”葉天一從兜裡摸出一把小剪刀，刀刃鈍得像玩具，“反正它又不敢真動手。”
老李頭殘影飄到他肩頭，偷抓了一把辣條塞進嘴裡：“你小子膽子是真肥，係統警告都當耳旁風。”
“警告有用的話，還要分店乾嘛？”葉天一把剪刀舉高，衝趙無極使了個眼色。
趙無極深吸一口氣，掄起法槌往地上猛砸——第一聲悶響，臘肉油脂濺開；第二聲震得門框晃動；第三聲落下時，葉天一手裡的剪刀哢嚓剪斷辣條繩，紅油順著斷口滴落，在地麵聚成一小灘。
係統窗口瞬間彈出，浮在半空，文字閃爍：“檢測到實體化操作——未購保險，風險自擔。”
葉天一抬眼掃了一眼，伸手戳了戳屏幕：“知道了，不用提醒第二遍。”
窗口抖了一下，文字變成：“風控等級提升中——請宿主謹慎操作。”
林婉兒指尖輕點，符文從地麵升起，纏住係統窗口邊緣，穩住波動。“它在試探我們底線。”
“那就讓它探個夠。”葉天一把剪刀收進口袋，轉身推開糖炒栗子鋪的門，“分店開張，不靠它批，靠我們乾。”
老李頭殘影飄進門，順手從櫃台抓了把栗子：“老板欠我的酒呢？”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酒壇破空聲——老李頭本尊醉醺醺地從屋頂跳下來，懷裡抱著三壇酒，落地時踉蹌了一下，直接把酒壇往地上一擲。壇子碎裂，酒液四濺，香氣彌漫整條街。
“賀禮到了！”老李頭抹了把嘴，衝葉天一咧嘴笑，“分店開張，不喝點怎麼行？”
趙無極興奮地湊過來：“老板，現在算正式營業了吧？要不要我放個第四響？”
“不用。”葉天一從櫃台後搬出一張舊桌子，把蘿卜章一字排開，“先蓋開業章，再談營業。”
林婉兒走到桌邊，袖口微動，符文滲入印泥，紅泥泛起微光。她輕聲說：“追蹤符已激活，蓋出去的每一張，都能定位。”
葉天一點頭，拿起第一枚章，手腕一斜，啪地蓋在空白紙上。印章邊緣拖出一道油痕，像被風吹歪的旗幟。
係統窗口再次彈出，警報聲尖銳刺耳，文字滾動飛快，最後停在一行：“實體化確認中——溢出值95。”
趙無極抄起法槌：“它又急了！老板，再蓋一個，看它會不會崩潰！”
“彆急。”葉天一把第二枚章遞給林婉兒，“你來蓋，看看係統敢不敢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