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剛咽下去，喉嚨裡像燒了把火。葉天一咳得彎下腰，手撐在膝蓋上，眼淚都快出來了。林婉兒趕緊拍他後背，趙無極皺著眉遞水，他擺擺手沒接。
“老頭，你這湯裡還藏彩蛋？”葉天一邊咳邊笑，聲音啞得像砂紙磨牆，“係統剛給我發了個‘味覺考古成就’，獎勵叫‘記憶保鮮膜’——聽著像超市賣剩菜的。”
老李頭慢悠悠攪著鍋，眼皮都沒抬：“喝都喝了，現在問這個？”
葉天一緩過氣，抹了把嘴：“不問不行啊，七碗湯對應七重宿命，我總得知道第一口嗆的是哪層。”他衝空氣喊，“係統，調個解析界麵出來，順便把保鮮膜功能說明書貼我眼前。”
半空中浮出一塊光屏，密密麻麻全是字。葉天一掃了一眼就揮手關掉：“說人話。”
係統沉默兩秒，彈出一行加粗大字：【該道具可短暫凍結意識侵蝕，冷卻時間隨使用次數遞增。】
“行吧，能用就行。”葉天一轉頭看林婉兒，“婉兒，血符準備錨定幻象坐標，位置鎖定在——”他指了指自己太陽穴，“這兒。趙哥，你筷子借我使使。”
趙無極把筷子橫著遞過去：“臨摹碗底符文？”
“對。”葉天一接過筷子，蘸了點桌上涼透的湯汁，在木桌麵上畫了個歪扭的圈，“老李頭剛才倒湯時，碗底閃過的符號，跟初代雙生子打架那會兒灶台角落刻的一模一樣。係統沒記錄，說明是第零號金手指的私貨。”
林婉兒咬破指尖，血珠滲進符紙。她手腕一抖，血符啪地貼在葉天一額頭上。冰涼觸感讓他打了個激靈，眼前景象突然清晰——七個模糊人影圍坐在長桌旁，每人麵前擺著一碗湯，湯麵映出不同麵孔。
“第一碗是兄弟反目，第二碗是盟約破裂……”葉天一數著人影，筷子尖在桌麵劃拉，“第三碗開始出現暗影組織標誌，第四碗武林盟兵器庫失竊，第五碗仙俠聯盟內鬥……第六碗——”他頓住，筷子懸在半空。
趙無極湊近看：“第六碗怎麼了？”
“空的。”葉天一眯起眼，“碗裡沒湯，隻有張紙條，寫著‘塔底等你’。”
老李頭突然放下湯勺：“喝第七碗。”
葉天一沒動：“先說清楚，第六碗為什麼空著？是不是你故意留的？”
“不是我。”老李頭轉身從鍋底撈出個小瓷瓶，正是幻境裡見過的那個，“初代意識自己抽走了那段記憶。它怕你們找到關鍵線索。”
林婉兒輕聲問：“什麼線索？”
“暗影組織首領的真實身份。”老李頭把瓷瓶推到桌子中央，“第六碗對應的宿命裡，藏著這個人第一次露臉的畫麵。初代意識把它挖出來，封進了塔底最深的密室。”
葉天一盯著瓷瓶：“所以你要我們喝完七碗，就是為了拿回這段記憶？”
“不止。”老李頭掀開鍋蓋，熱氣撲到他皺紋縱橫的臉上，“第七碗湯裡摻了‘真相引子’，能讓你們同步承受前六碗的記憶衝擊。喝下去，係統會給你們開臨時權限，直接讀取初代意識的核心數據。”
趙無極按住葉天一肩膀：“彆喝。萬一初代意識趁機反撲——”
“有保鮮膜呢。”葉天一掰開趙無極的手，“再說了，老頭費這麼大勁設局，總不會是為了坑我們三個小輩吧？”
老李頭笑了：“聰明。我確實需要你們幫忙。”
林婉兒突然問：“幫你自己還是幫初代？”
“都幫。”老李頭舀起第七碗湯，湯色濃黑如墨，“初代意識以為被兄弟背叛才黑化，其實從頭到尾都是暗影組織在挑撥。你們把真相塞回它腦子裡，它自然消停。而我——”他頓了頓，“能拿回被它吞掉的半截金手指。”
葉天一端起碗：“早說嘛，雙贏局。”他仰頭灌下，黑湯滑過喉嚨時像吞了塊冰，冷得他渾身一顫。眼前七個幻象瞬間融合，無數畫麵洪水般衝進腦海——兄弟相殘、盟約撕毀、兵器失竊、仙門內鬥……最後定格在一張模糊的臉上，那人站在塔底密室，正把某個發光物件塞進石縫。
“看到了！”葉天一猛地睜眼，“暗影首領左耳有顆痣！”
係統提示音叮咚響起：【臨時權限激活，可查看初代意識核心數據三十息。】
林婉兒立刻追問：“數據裡有沒有提第七重封印？”
“有。”葉天一閉眼接收信息，“第七重其實是保險栓，隻要初代意識確認自己被騙，封印自動解除。但有個條件——”他睜開眼，表情古怪，“得有人當麵告訴它真相，還得帶證據。”
趙無極冷笑：“所以我們得闖進塔底，把暗影首領揪出來給它看？”
“不用那麼麻煩。”老李頭從懷裡掏出塊玉牌，上麵刻著和碗底相同的符號，“這是初代意識的信任令牌。你們拿著它，直接進核心密室對話就行。”
葉天一接過玉牌：“代價呢？幫你拿回半截金手指，總得乾點臟活吧？”
“很簡單。”老李頭指向鍋底，“第七碗湯的殘渣裡，混著暗影組織的追蹤粉。你們帶著玉牌走，他們自然會跟上來。到時候——”他咧嘴一笑，“演場戲，讓初代意識親眼看見仇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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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皺眉：“太冒險了。萬一暗影組織提前動手——”
“所以給你們留了後手。”老李頭敲敲桌子，三張薄荷糖包裝紙突然從葉天一兜裡飄出來，自動折成小船形狀，“糖紙裡摻了屏蔽符，能擋三次攻擊。夠你們撐到密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