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甫散，葉天一的鼻子便微微抽動了一下。他並未捂臉，反倒嘴角微揚，輕笑出聲：“權限入口竟在此處？倒也有趣。”
林婉兒手臂輕抬，三道符紙如飛鳥般貼至他後頸，穩住其魂體波動。“你能否不要一落地便吸氣？上次是岩漿，此次是腐氣，下次莫不是要吞毒霧不成？”
趙無極刀已出鞘，橫於三人身前。三個黑衣人自腐氣中鑽出，動作整齊劃一，手中皆捏著透明小瓶，瓶口冒著淡綠色煙。
“除香特工。”係統聲音響起，“臭界執法單位，專殺帶香氣者。”
葉天一緩緩掏出手中的百花凝露，對著空氣連噴三下。香氣驟然炸開，須臾間凝成半透明法典虛影，懸浮於他頭頂。
“第一條，《氣味淨化法》草案——凡具攻擊性氣味，需提前報備濃度、範圍、持續時間，未報備者視為違法。”
黑衣人動作一滯，其中一人眉頭緊蹙：“誰允許你在此立法？此地乃是臭街！並非你家香料鋪！”
“正因為是臭界，才更需要立下規矩。”葉天一筆走龍蛇，“第二條，執法過程中嚴禁使用分解類藥劑、淨化咒、封閉嗅覺——違者視為濫用職權，權限降級。”
係統聲音時斷時續：“宿主嗅覺神經負荷百分之八十一……建議暫停吸入……檢測到宿主情緒穩定……繼續執行中……”
領頭的黑衣人甩手拋出小瓶，綠煙如箭般直撲葉天麵部。趙無極手起刀落，將煙霧劈散，順勢逼退三人。“他寫他的，你們打你們的，不累嗎？”
“他在動搖我們的根基！”黑衣人低聲怒吼，“臭乃是法則之垢，豈容他人隨意篡改！”
“我並未更改。”葉天一抬頭，鼻腔中仍殘留著腐臭之氣，“我隻是增加了一個報備流程。日後若想以氣味殺人？先過我這一關。不想過？門口排隊領淨化符——收費。”
林婉兒歎息道：“你當真打算收費？”
“誠然。”葉天一神情自若，“免費之物鮮有人珍視。收費之後，方會認真恪守。況且，我之服務甚是周全——包教包會，包退全款。”
係統插話：“友情提示：當前界麵執法者普遍嗅覺逆向敏感，情緒極易激化，建議宿主同步頒布《氣味兼容條例》，以免引發群體圍攻。”
“無妨。”葉天一筆風突變，“第三條，執法期間若情緒失控攻擊他人，視為自動放棄執法資格，並繳納雙倍費用作為賠償金。”
黑衣人驚愕：“……你竟要我們賠錢？”
“正是。”葉天一點頭，“擾亂公共秩序，必須擔責。否則你以為我為何攜帶紙筆？僅憑言語，你們難以銘記。”
趙無極收刀入鞘，輕聲問林婉兒：“他是否早已料到這些人會動手？”
“定然。”林婉兒搖頭，“他每次落地前都讓係統查當地執法風格。鹽漠查補水特工排班，酸池查泡澡頻率，如今臭界……查的是除香記錄。”
係統默默補充：“宿主提前調取了本地‘年度氣味衝突統計表’，並據此擬定了情緒賠償條款。”
葉天一寫完最後一行，將紙向空中一擲。紙頁自燃，灰燼飄散之際，一道金光自天而降，籠罩全場。
“《氣味淨化法》已載入本地法則體係。”係統沉凝宣告，“影響範圍：腐氣具象化全域。後續氣味立法可基於此模板延展。”
黑衣人怔立原地，身上的腐氣逐漸收斂。“……如此便成了？”
“成了。”葉天一輕拍雙手，“恭喜你們，成為首批體驗新法的用戶。剛才那瓶，價值三塊上品靈石。掃碼支付，支持分期。”
黑衣人張了張嘴，最終默默掏腰包。
林婉兒不禁輕笑：“你連收款碼都備好了？”
“出門在外，當以效率為先。”葉天一晃動玉牌，“係統自動生成，帶有防偽標識。假一賠十——當然，賠的是我，並非他們。”
趙無極搖頭：“我此刻隻關心，五味集齊之後何去何從。”
空氣中驀然浮現出低沉的聲音：“香臭平衡，乃創生之基。”
葉天一耳朵微聳：“初代？你終於肯開口了。”
聲音未有回應，隻餘嫋嫋餘音。
林婉兒蹙眉：“它言香臭平衡……莫非密鑰需要兩種認證？”
“理應如此。”葉天一收起玉牌，“鹹、酸、辣、臭皆已通過，唯餘甜。依常理，甜界最為安全——故而我猜，係統會擇甜界。”
係統緘默。
葉天一挑眉：“怎的，猜錯了？”
“宿主邏輯無誤。”係統發聲，“然據密鑰偏好分析，下一目標為——苦界。”
趙無極臉色一變：“……苦界？”
“情緒即傷害，悲傷具象化攻擊。”係統解釋，“宿主如需前往，請提前簽署《情緒豁免協議》。”
葉天一毫不猶豫：“簽。順便問問有沒有喜劇演員——有的話，讓他們帶段子來談判。”
林婉兒已經默默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塞進他手裡：“安魂香濃縮版，聞一下能撐半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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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則從背後解下一塊布，層層裹住口鼻：“我自製的情緒隔離巾，加了三重鎮定陣。”
葉天一看了一眼，笑出聲：“你們倆真是我的左膀右臂。”
“少貧。”林婉兒瞪他，“這次真不是鬨著玩的。苦界修士靠情緒殺人，哭一聲魂體潰散，你那套‘含一口就立法’的招數，怕是行不通。”
“誰說我要寒了？”葉天一眨眨眼，“我打算——講笑話。”
趙無極差點被自己的隔離巾嗆到：“……講笑話？”
“對。”葉天一掏出一本剛從係統商城兌換的《百則爆笑段子集》，“他們用悲傷殺人，我就用快樂破局。笑聲覆蓋哭聲，規則自然失效。到時候我再立個《情緒調節法》，規定所有攻擊性情緒必須提前報備——違者罰款。”
係統小聲嘀咕：“宿主，苦界修士的情緒極其敏感，普通笑話會被瞬間免疫。”
“那就用特級的。”葉天一又換了一本，“係統，給我調最高濃度，帶強製歡笑效果的那種。”
係統遲疑：“那是給冥界用的忘憂錄……活人看了會笑三天。”
“正好。”葉天一笑，“他們笑傻了，我立法更輕鬆。”
林婉兒扶額：“你真是……佛係到極致了。”
“那當然。”葉天一確認傳送，“彆人修仙打打殺殺，我修仙說說笑笑講講段子。長生路上，逍遙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