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推門進來時，葉天一正把最後一顆瓜子殼吐進銅盆裡，抬頭看了他一眼：“查完了？”
“查完了。”003把一卷羊皮紙放在桌上，“仙盟禁地外圍有七重陣，但玉牌能觸發第一層反應——前提是靠近結界三步之內。”
葉天一點點頭，沒動地方：“那讓003去。”
林婉兒正在煮茶，聞言手頓了一下：“你不去？”
“我去乾嘛？”葉天一往後一靠，搖椅吱呀響，“我又不是鑰匙，也不是鎖，我是那個指揮開鎖的人。”
趙無極從門外探頭：“暗影那邊動靜不小，巷口換了三撥人，全蹲樹後頭。”
“讓他們蹲。”葉天一擺手，“蹲累了自然會走，不走就當免費站崗。”
003沒說話，隻是把玉牌從袖中取出，放在掌心。玉牌安靜，紋路黯淡，像塊普通青石。
“它現在沒反應。”003說。
“廢話。”葉天一嗤笑，“離結界三百步呢，你指望它唱歌給你聽？”
林婉兒端著茶過來，放在003麵前：“喝一口，穩穩神。”
003接過，低頭抿了一口，沒說話。
“婉兒布茶霧陣。”葉天一指了指窗外，“範圍覆蓋到禁地外圍十步，彆太濃，讓人看不清就行，也彆太稀，糊弄不過去。”
林婉兒點頭，轉身出門，手裡拎著茶壺，腳步輕緩。
“趙無極。”葉天一又喊。
“在！”趙無極立刻挺直腰板。
“換身巡邏弟子的衣服，腰牌掛歪點，走路彆太精神，最好打個哈欠，撓個癢，讓人覺得你剛值完夜班，困得不行。”
趙無極咧嘴一笑：“明白，裝懶散我最拿手。”
“不是裝。”葉天一糾正，“是真懶散——你越像混日子的，彆人越不會懷疑你在乾大事。”
趙無極搓搓手：“那我現在就去換？”
“去吧。”葉天一揮手，“記得把腰帶係鬆點，彆繃得太緊，看著就不像偷懶的人。”
趙無極轉身跑開，腳步帶風。
屋裡隻剩葉天一和003。
003看著玉牌：“你真不跟我一起去？”
“不去。”葉天一搖頭，“我去了，玉牌反而可能不動——它認的是你的心跳，不是我的。”
003沉默片刻：“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不需要知道。”葉天一說，“你隻需要往前走，走到結界邊上，把玉牌舉起來——剩下的，交給它自己。”
003低頭看著玉牌，手指輕輕摩挲邊緣。
“怕？”葉天一問。
“不是怕。”003說，“是覺得……太簡單了。”
“簡單才對。”葉天一笑，“老李頭留的東西，從來不會複雜——他連泡茶都嫌步驟多，能省則省。”
003沒再說話，把玉牌收好，起身：“我去了。”
“等等。”葉天一叫住他，從懷裡摸出一塊糖，拋過去，“含嘴裡，緊張的時候嚼兩下。”
003接住，沒問為什麼，直接揣進兜裡。
他推門出去，腳步不快，但很穩。
葉天一沒跟出去，而是重新躺回搖椅，順手抓了把瓜子，慢悠悠嗑起來。
係統在他腦中提示：“遠程操控模式啟動，目標：003，距離：三百步，心跳同步率：91.8。”
葉天一沒理，繼續嗑瓜子。
遠處，林婉兒站在禁地外圍的石階上，茶壺傾斜，熱氣緩緩升騰，形成一層薄霧，剛好遮住前方十步的視野。
趙無極穿著巡邏弟子的灰袍，腰牌歪斜，袖口還沾著點油漬，正蹲在路邊係鞋帶，嘴裡哼著小調，時不時抬頭張望，眼神渙散，像沒睡醒。
003從霧中走過，腳步沒停，徑直走向結界邊緣。
那裡有一道無形屏障，空氣微微扭曲，像水波蕩漾。
他停下，從袖中取出玉牌，舉到胸前。
玉牌依舊安靜。
003沒動，隻是站著，呼吸平穩。
片刻後，玉牌突然震動，紋路亮起微光，緊接著，一道虛影從玉牌上方投射出來——是個老頭，頭發花白，背微駝，手裡還拎著個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