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嘯天似乎看穿了慕容婧的心思,淡淡解釋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慕容家我隻挑了很少的幾件,剩下的大頭,都在司徒家和歐陽家那邊。尤其是歐陽家,那尊‘至尊鼎’就價值不菲。”
慕容婧聞言,心中稍安,但憂慮並未完全散去。
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抬頭看向譚嘯天,眼神堅定:“譚先生,如果……如果到時候慕容家真的賠不起,這筆錢……我慕容婧來墊上!大不了,以後您就不用給我發工資了,算我提前預支!”
她雖然從慕容家淨身出戶,但以她的能力和之前為家族創造的財富,私下裡還是有些許積蓄和人脈的,湊一湊,或許能解燃眉之急。她苦澀地補充道:“慕容家如今看著風光,但內裡……我知道。如果真的按照‘假一賠百’來賠,估摸著離破產也不遠了。我……終究是姓慕容的。”
譚嘯天有些意外地看了慕容婧一眼,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
這份對舊主家族殘存的情義和擔當,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
他沉吟片刻,沒有立刻接受,也沒有拒絕,隻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和承諾: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這件事,等到時候看情況再說。未必就需要走到那一步。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逼垮哪個家族,而是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
慕容婧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躁動不安的心,竟奇異地平複了一些。
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
……
雅間內,檀香嫋嫋,氣氛卻隱隱透著一種山雨欲來的緊繃。
譚嘯天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紅木扶手,閉目養神。
慕容婧坐在他下首,姿態優雅,眼神卻不時掃向門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走廊的寧靜。
那腳步聲沉重而急促,顯然來人不少,且心思各異。
慕容婧深吸一口氣,看向譚嘯天,見他微微頷首,這才徹底定下心來。
回想起之前打電話時,她並未直言假貨之事,而是以“有位神秘大客戶,欲一次性采購數件價值數千萬的鎮店之寶,尋求深度合作”為由,將四大家族的人誆了過來。
在商言商,如此巨大的誘惑,由不得他們不心動。
果然,四大家族對此表現出了極高的重視。
數千萬的現金流,即便對他們而言,也絕非小數目,尤其是在如今經濟形勢微妙的當下。
這足以影響到一個家族季度甚至年度的財報表現。
其中,司徒家內部最初曾有分歧。
司徒程瀚本覺得事有蹊蹺,不願前來,但架不住家族內部其他聲音的勸說。
萬一真是條過江猛龍,帶著真金白銀而來,司徒家若缺席,豈不讓另外三家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