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馳車內，王頂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白，車載空調的溫度明明調得很低，但他的後背卻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副駕駛上，嶽薇翹著腿，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滑動，點開了毛亮發來的視頻。
——白慕婉擁抱著趙山河，淚水暈染了精致的妝容，而趙山河俯身在她耳邊，聲音清晰：“嫁給我！”
王頂光的呼吸一滯。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計劃的一部分，知道趙山河對白慕婉早已沒有半分感情，知道這場訂婚不過是自己老大一場精心設計的吞並戲碼……可當嶽薇將視頻拿給他看的時候，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衝擊，還是讓他胸口發悶。
“老大……真的隻是演戲嗎？”
這個念頭像一根刺，猝不及防地紮進他的腦海。
如果隻是演戲，為什麼自己的老大能如此精準地拿捏白慕婉的軟肋？為什麼能在她耳邊低語時，連呼吸的節奏都控製得恰到好處？
——難道老大已經變成了“終極舔狗、純愛戰士”，不會老大他真的還愛她，我草......自己ji敬重的老大小三上位，迷失自我。
王頂光猛地踩了一腳刹車，輪胎在濕滑的路麵上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哎喲，小奶狗，開車這麼不穩，是想讓我撲進你懷裡嗎？”嶽薇輕笑一聲，手指故意在他緊繃的手臂上輕輕一劃。
王頂光渾身一僵，迅速調整方向盤，強作鎮定道：“路、路滑。”
嶽薇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這個平日裡聒噪跳脫的助理，此刻眉頭緊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連握著方向盤的指節都泛著青白——他在動搖。
“怎麼？看到自己老大和彆的女人親熱，吃醋了？你喜歡男人？”她故意湊近，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頸側。
“胡說什麼！我是直男，我喜歡女人。”王頂光耳根瞬間燒紅，聲音不自覺地拔高，“老大做什麼都是為了計劃！白慕婉算什麼？一個蠢到家的二婚女，也配——”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哽住。
他在心虛。
嶽薇的笑意更深了。
她收回身子，慵懶地靠回座椅，指尖輕輕敲擊著手機屏幕，仿佛漫不經心地說道：“男人啊，總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裡酸得要死，嘴上卻非要裝得毫不在意。”
王頂光沒有反駁。
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模糊了前方的路。
白敬亭情人的彆墅外，車緩緩停下，王頂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到了，嶽小姐。”
嶽薇卻沒有立刻下車。
她側過頭，在昏暗的車廂內注視著他，忽然輕聲問道：“王助理，如果有一天……趙山河真的娶了白慕婉，你會怎麼做？”
王頂光的手指猛地攥緊方向盤。
——他會怎麼做？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如果自己的老大真的選擇白慕婉……他茫然了。因為他也不知道。
嶽薇看著他僵硬的表情，忽然笑了。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語氣戲謔又意味深長：
“小奶狗，彆想太多……這個世界上極個彆的人很清楚自己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哪怕是演戲，也會提前讓自己相信，因為隻有這樣他的對手才會相信，才會在看戲的過程中露出破綻。”
說完，她推開車門，撐起黑傘，嫋嫋婷婷地走向那棟燈火通明的彆墅。
雨幕中，王頂光望著她的背影，心臟劇烈跳動。
——她到底知道多少？
而更讓他恐懼的是……
——他自己，又到底在懷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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