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收了尾,江城老城區的青石板路還浸著水,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和低矮的磚房。林辰扶著王浩往巷子裡走,少年的掌心還殘留著剛才攥住張揚衣領時的力道——不是蠻力,是丹田那股突然湧上來的熱流在作祟,像有顆溫燙的珠子在小腹裡滾,連帶著四肢百骸都透著股說不出的輕快。
“辰哥,你剛才那下也太帥了!”王浩揉著嘴角的淤青,聲音壓得低卻藏不住興奮,“張揚那家夥平時在學校裡橫著走,今天被你拎著脖子跟拎小雞似的,我看他以後再不敢找咱們麻煩了!”
林辰沒接話,指尖悄悄按了按丹田的位置。熱流像是有靈性,順著他的指尖輕輕跳了跳,像是在回應。剛才動手時的畫麵還在腦子裡轉:張揚揮拳的動作明明很快,卻在他眼裡慢了半拍;周圍起哄的學生吵吵嚷嚷,他卻能清晰分辨出誰在裝腔作勢,誰是真的怕了;甚至連王浩身上那股淡淡的藥膏味,都比平時濃了好幾倍——這不是普通的力氣變大,更像是五感和身體機能都被“激活”了。
“辰哥?你咋不說話啊,是不是剛才打架累著了?”王浩見他走神,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沒事。”林辰回神,加快腳步拐進巷口,“先送你回家,阿姨該等急了。”
王浩家在巷子最深處,是間牆皮都剝落的土坯房,屋頂還蓋著兩塊臨時補的塑料布,風一吹就“嘩啦啦”響。剛到門口,就聽見屋裡傳來“沙沙”的搓麻繩聲,王浩的母親劉嬸端著個豁口的粗瓷碗迎出來,看見兒子嘴角的淤青,手裡的碗“當啷”一聲砸在地上,碎瓷片濺了一地泥水。
“浩浩!這又是誰打的?是不是張揚那混小子?”劉嬸撲過來抓著兒子的胳膊,聲音都在發顫。她男人走得早,一個人靠搓麻繩掙生活費,平時兒子受了欺負,她也隻能領著兒子去人家裡賠笑臉,就怕對方記恨報複。
“媽,不是他打的!是我剛才跑太快摔的,辰哥還幫我揉了呢!”王浩趕緊把謊話圓上——他知道林辰不想讓劉嬸擔心,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跟人打架。
劉嬸明顯不信,卻也沒追問,隻是蹲下身撿碎瓷片。她的手指在粗糙的地麵上劃了道口子,血珠順著指縫滲出來,滴在泥水裡。林辰眼疾手快,從口袋裡摸出塊疊得整齊的紙巾遞過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劉嬸的傷口。
就在接觸的瞬間,丹田的熱流突然“活”了過來,順著他的手臂湧到指尖,像條溫溫的小蛇,鑽進了劉嬸的傷口裡。劉嬸“呀”地叫了一聲,隨即愣住了,低頭看著傷口:“怪了,剛才還疼得鑽心,怎麼一下子就不疼了?”
林辰也愣住了。他能清晰“感知”到那股熱流在劉嬸的傷口裡繞了一圈,把那點刺痛的“火氣”吸了過來,然後順著指尖流回自己的丹田——這一次,熱流好像比剛才更沉了點,不再是輕飄飄的暖流,反而像摻了點細沙的溫水,貼在丹田處更實在了。
“可能是剛才揉的時候碰巧按到穴位了。”林辰含糊地解釋,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想起昨天晚上在醫院,自己躺在病床上,丹田突然發熱,原本疼得鑽心的傷口瞬間就不疼了——難道這股熱流能療傷?還能“吸收”彆人身上的東西變強?
劉嬸沒多想,拉著兩人進屋,從櫃子裡翻出個繡著碎花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拿出兩顆水果糖:“快拿著,昨天浩浩生日,隔壁張奶奶送的,我沒舍得給孩子吃。”
林辰推辭不過,接過一顆攥在手裡。糖紙是透明的,能看見裡麵橙黃色的糖塊。就在指尖碰到糖紙的瞬間,他突然“看到”糖塊裡飄著幾縷淡白色的氣息,像輕薄的煙霧,纏在糖塊上緩緩流動。
他試著集中精神,想著“把這氣息吸過來”,丹田的熱流立刻有了反應,順著手臂湧向指尖。那幾縷白色氣息像是被磁鐵吸住,透過糖紙鑽進他的掌心,順著經脈滑進丹田。熱流裹著白色氣息轉了一圈,瞬間多了絲淡淡的甜意,連帶著他的精神都清爽了不少。
林辰心裡一動,目光落在桌角的盆栽上——那是盆快枯死的綠蘿,葉子黃得發脆,莖稈也蔫蔫地垂著,是劉嬸前陣子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他伸手碰了碰綠蘿的葉子,果然“看到”葉子裡藏著幾縷淡綠色的氣息,比糖塊裡的白色氣息更濃,卻透著股衰敗的死氣,像是快熄滅的火苗。
他再次引導熱流湧向指尖,那幾縷綠色氣息慢慢從葉子裡飄出來,鑽進他的掌心。這一次,熱流變得活躍起來,像春天的小溪似的在經脈裡奔湧,丹田處的“溫燙感”更明顯了,甚至能隱約感覺到有個小小的“珠子”在成形。等綠色氣息全被吸完,他再看那盆綠蘿——原本發黃的葉子竟透出了點新綠,蔫垂的莖稈也悄悄挺直了幾分。
“辰哥,你盯著綠蘿看啥呢?”王浩剝了糖塞進嘴裡,含糊地問。
“沒看啥,覺得這盆花好像變綠了點。”林辰收回手,心臟“砰砰”直跳。他終於敢確定,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絕不是巧合——這股熱流能“吞噬”東西裡的“氣息”,還能讓枯萎的植物複蘇,難道這就是老周昨天說的“靈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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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劉嬸起身去開門,很快領著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進來——是住在隔壁的老周。老周穿著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拎著個竹籃,裡麵裝著幾把剛摘的青菜。
“劉丫頭,剛才在巷口聽見動靜,過來看看。”老周的目光掃過林辰,眼神裡多了幾分探究,“林小子,昨天的傷怎麼樣了?”
“好多了,謝謝周爺爺。”林辰站起身,心裡有點緊張。昨天在醫院,老周聽說他丹田發熱,眼神就不對勁,現在又正好撞見綠蘿的變化,老周會不會看出什麼?
老周沒再問傷的事,反而走到桌角,盯著那盆綠蘿看了半天,眉頭微微挑了挑:“這盆綠蘿昨天我還看見,葉子都快掉光了,怎麼今天倒有了生氣?”
劉嬸也愣了:“是啊,我撿回來快一個星期了,澆水也沒用,今天怎麼突然就活了?”
林辰攥緊了手心,沒敢說話。老周卻突然轉頭看向他,聲音放低了些:“林小子,你剛才碰過這盆花?”
林辰心裡一緊,隻能點頭:“剛才順手碰了下葉子。”
老周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點運氣。”他沒再往下說,反而把竹籃遞給劉嬸,“這菜是後院種的,新鮮,你跟浩浩嘗嘗。”
劉嬸推辭不過,收下菜,又要去燒水,老周卻擺了擺手:“不用忙,我跟林小子說兩句話,就走。”
林辰跟著老周走出屋,站在巷口的老槐樹下。雨後的風帶著泥土的味道,老周望著遠處的天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林小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最近有點不一樣?比如力氣變大了,五感變敏銳了,丹田還發熱?”
林辰心裡一震,抬頭看著老周:“周爺爺,您怎麼知道?”
“我年輕的時候,也見過類似的情況。”老周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點滄桑,“你身上的不是普通的力氣,是‘靈韻’——準確說,是你丹田深處的‘源珠’覺醒了,能吞噬萬物的靈韻來修煉。”
“源珠?修煉?”林辰懵了,這些詞隻在小說裡見過。
“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條‘超凡’的路。”老周轉過身,眼神變得嚴肅,“咱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不止有普通人,還有能吸收靈韻、強身健體、甚至飛天遁地的‘修士’。你覺醒的源珠,是修煉的根基,而你剛才吸收的草木靈韻、糖塊裡的生機,都是修煉的‘養料’。”
林辰盯著自己的手心,剛才吸收靈韻的感覺還在——那不是幻覺,是真的在“變強”。他想起昨天在醫院,老周說“以後有麻煩可以找我”,原來老周早就知道自己覺醒了源珠。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林辰問,語氣裡帶著點急切。他不想再做任人欺負的“廢柴”,更想知道這“修煉”到底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