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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乾什麼。”林舟拉過屋裡唯一一把還算完整的小板凳,坐了下來,與她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張偉的死,不是意外。”
他停頓了一下,給王秀念消化的時間。
“那天的事故,是因為劉三為了省錢,用劣質水泥和瘦骨嶙峋的鋼筋,替代了合格的建材。水庫的加固牆體,根本就是個豆腐渣工程。那天,就算張偉不掉下去,早晚也會有彆人掉下去。他不是死於意外,他是被劉三和背後的人,活活害死的。”
王秀蓮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些話,像一把塵封了三年的刀,被林舟猛地拔了出來,血淋淋地戳在她麵前。
“彆說了……彆說了!”她捂住耳朵,痛苦地搖著頭,“人死不能複生!說了有什麼用?說了能讓他活過來嗎?我們孤兒寡母,鬥不過他們的!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她的情緒崩潰了,壓抑了三年的恐懼和悲憤,在這一刻決堤而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她那雙乾涸的眼睛裡滾落下來。
懷裡的小男孩被嚇壞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林舟沒有去勸,他隻是靜靜地等著,等著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他知道,膿瘡隻有擠破了,才有愈合的可能。
哭了很久,王秀蓮的聲音才漸漸嘶啞下去。她抱著孩子,像一尊絕望的雕像。
“大姐,”林舟重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今天來,不是空口白牙地許諾。我跟你說實話,扳倒劉三這棵大樹,很難,也很危險。但我們已經找到了他的死穴。”
他沒有解釋什麼是死穴,而是換了一種方式。
“當年跟張大哥一起受傷的,還有兩個人,一個叫孫廣才,一個叫周海濤。他們也被劉三用錢封了口,趕出了紅山縣。現在,我們的人正在找他們。”
“劉三這些年,不止做了這一件虧心事。他承包的所有工程,爛尾的,克扣工錢的,每一筆賬,我們的人都在查。”
“他貪走的每一分錢,是怎麼洗乾淨,又是送給了誰,我們的人也畫出了一張清清楚楚的圖。”
林舟看著她,眼神坦誠而銳利:“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物證。現在,就差最關鍵的人證。不止是為了張大哥,也是為了所有被他們欺壓、被他們吞掉血汗錢的普通百姓。我們需要有人,第一個站出來。”
王秀蓮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為什麼是我?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村女人,我能做什麼?”
“因為你是張偉的妻子。”林舟說,“你的眼淚,你的痛苦,比任何文件和報告都更有力量。你不是什麼都不懂,你比誰都懂失去親人的痛,比誰都懂被欺壓的無助。你的話,才是最真實的。”
他站起身,走到那張破舊的桌子前,將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放在了桌上。
“這是我的電話。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麵對。我們會把所有證據,直接交給省裡的巡視組。他們一來,劉三和他背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林舟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話說得再多,也不如讓她自己去想。他已經把種子種了下去,能不能發芽,取決於她內心深處,那點被恐懼和絕望掩埋的,名為“希望”和“勇氣”的土壤,是否還存在。
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
王秀蓮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林舟停下腳步,回過頭。
王秀蓮慢慢地站起身,她擦乾了臉上的淚,將孩子交到鄰居家照看。然後,她走到炕邊,從炕席底下,摸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
她一層一層地打開紅布,裡麵,是一本褪了色的《外出務工人員登記證》,和一個小小的、已經生鏽的鐵皮盒子。
她打開鐵皮盒子,從裡麵拿出了一張被壓得平平整整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個笑容憨厚的年輕男人,穿著嶄新的工裝,站在一台巨大的攪拌機前,眼神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那是張偉。
“這是他出門前,在工地上照的,特意寄回來說,等掙了錢,就回來蓋新房,給我和娃兒買新衣服。”王秀蓮撫摸著照片上的人,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堅定。
“領導,你說得對,人死了,是不能複生。”
她抬起頭,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仿佛在這一刻,重新燃起了火。
“但也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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