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入地理信息數據:沿岸地形地貌、地質結構、工業區分布、城鎮規劃……】
沙盤中,那條清澈的虛擬河流,在汙染數據注入的瞬間,被一條猙獰的紫色數據帶迅速侵染,並向下遊瘋狂擴散。
林舟的意識化作上帝視角,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推演開始:情景一,工業園區集中偷排。】
他將環保廳長懷疑的幾個重點工業園區設置為變量。沙盤瞬間完成了數萬次運算。
【推演結果:與現實不符。】
沙盤給出了結論。工業園區偷排,汙染物的擴散模型,應該是一個由淡到濃,再由濃轉淡的橄欖形。而現實中的數據,像一把憑空出現的尖刀,峰值陡峭,沒有過渡。
【推演開始:情景二,單一大型企業惡意傾倒。】
林舟在沙盤中模擬了最大當量的化工原料運輸槽罐車,在不同地點,一次性傾倒入河的場景。
【推演結果:與現實不符。】
沙盤再次否決。一次性傾倒,雖然能形成陡峭的峰值,但汙染物的總量和擴散範圍,與現實數據依舊存在巨大偏差。現實中的汙染總量,遠超一兩輛槽罐車的裝載量。
排除了所有已知的、注冊在案的汙染源,答案依舊沒有出現。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林舟的思維高速運轉。如此巨大的汙染量,如此迅猛的爆發速度,它不是“漏”出來的,也不是“排”出來的,而是像水庫開閘泄洪一樣,“衝”出來的。
它一定被儲存在某個地方,然後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被集中釋放。
儲存……
林舟的腦中靈光一閃。他調出了一個新的數據圖層。
【加載數據:江北省電力網實時監控圖。】
一張密密麻麻的電網圖,覆蓋在江龍河的沙盤模型之上。林舟將時間軸調回到今天上午十一點。
他下達指令:【篩選異常用電數據。目標區域:江龍河上遊三百公裡流域。條件:工業級彆高壓線路,瞬時功率激增超過500,持續時間十分鐘以上,且該區域無對應注冊用電單位。】
沙盤開始瘋狂閃爍。無數個正常波動的光點被過濾掉。
幾秒鐘後,一個孤獨的紅色光點,在地圖上遊一個極其偏僻的山坳裡,突兀地亮了起來。
【異常數據鎖定:坐標東經116.48,北緯32.17。時間:上午11點15分。異常啟動設備:兩台大功率工業水泵。持續時間:45分鐘。用電主體:空。】
林舟的意識瞬間聚焦到那個光點上。
他立刻調取了該區域所有的關聯數據。
衛星地圖顯示,那裡是一片荒山。
工商注冊信息顯示,那裡沒有任何企業。
環保備案記錄顯示,那裡是一片空白。
但是,一張十幾年前的廢棄礦區勘探圖,卻在那個坐標點上,標注了一個名字——紅星化工廠,六十年代建廠,九十年代因技術落後和汙染問題被強製關閉。
沙盤將所有信息整合,一個可怕的推演模型,自動生成。
那家早已被遺忘的化工廠,並沒有被真正廢棄。它隻是從地上,轉入了地下。多年來,有人利用廢棄的廠房和巨大的地下沉降池,像一個貪婪的惡龍,偷偷處理著見不得光的工業廢料。日積月累,那些劇毒的廢水,在地下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毒湖”。
而今天上午,那兩台神秘啟動的大功率水泵,就像兩隻罪惡的黑手,在短短45分鐘內,將這個積攢了數年甚至十幾年的“毒湖”,通過一條不為人知的、早已預埋好的地下管道,直接注入了江龍河的河床深處。
這就是為什麼所有地麵上的排查都一無所獲。
因為毒源,根本不在地麵上!
應急指揮中心裡,死一般的寂靜依舊在持續。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像一群等待審判的囚徒。
就在這時,林舟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澈而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霧。
他沒有看任何人,隻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電子屏幕前,拿起一支激光筆,在地圖上遊的某個點,畫了一個圈。
那個圈很小,小到在巨大的省域地圖上,幾乎隻是一個不起眼的點。
“通知前線指揮部,”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放棄對所有注冊企業的排查。集中全部力量,包括武警和特警,立刻封鎖這個區域。”
所有人都順著他的激光筆看去,臉上寫滿了困惑。
環保廳長愣愣地看著那個點,下意識地問:“林主任,這……這是什麼地方?地圖上什麼都沒有啊。”
林舟的目光從地圖上收回,緩緩掃過全場,一字一頓地吐出一個名字。
“紅星化工廠舊址。”
話音落下,一位熟悉地方誌的老同誌立刻站了起來,扶了扶老花鏡,滿臉不解。
“林主任,您是不是搞錯了?紅星化工廠……那不是三十年前就徹底拆除,深埋填平了嗎?我親自參與過當年的工作,檔案上寫得清清楚楚,那裡現在就是一片荒山!”
喜歡官場推演:我設計的未來震驚全球請大家收藏:()官場推演:我設計的未來震驚全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