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真正有才華、有闖勁,卻不願同流合汙的年輕藝術家,根本得不到任何資源。他們要麼在貧困中掙紮,最終放棄藝術;要麼遠走他鄉,去尋找更公平的環境。
而那些被圈養的“青年畫家”,他們無需創新,無需走向市場,更無需去思考什麼“國際化表達”。他們要做的,隻是模仿老師的風格,在圈子裡論資排輩,維持著這個封閉而腐朽的體係。
這才是那層灰色霧氣的真正來源!
一個僵化的、排外的、以權力為核心的利益圈子,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江北的文化生態牢牢罩住。它扼殺了創新,驅逐了人才,阻斷了文化與市場的連接。
指望這樣一個體係去主動擁抱世界,去進行痛苦而深刻的自我變革,去尋找“國際化表達”,無異於與虎謀皮。
因為任何真正的創新,任何一個能憑借自身才華、不靠圈子庇護就能成功的“天才”的出現,都是對這個權力體係的直接威脅。
林舟緩緩退出了沙盤,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睜開了眼睛。窗外的夜色已經濃重,城市的燈火在他鏡片上流淌,卻照不進他那雙深沉的眼眸。
他感覺不到憤怒,隻有一種徹骨的冰冷。
這比貪腐本身更可怕。因為它腐蝕的,是一個地方的靈魂。
車子在省委黨校門口停下。
“林常委,到了。”司機輕聲提醒。
“嗯。”林舟沒有馬上下車,他拿出手機,找到了李瑞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李瑞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傳了過來:“老大!你那邊完事了?我跟你說,安慶那事兒我聽馬叔說了,簡直大快人心!那個周主任,估計這會兒正一邊哭一邊寫檢查呢!要我說,對付這種人,就得……”
“先彆說這個。”林舟打斷了他,聲音平靜無波,“交給你一個新任務。”
“又有新活兒?”李瑞哀嚎了一聲,“老大,我這‘矛’都快磨禿了,你就不能讓我歇歇?”
“這個活兒,你肯定感興趣。”林舟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去查查我們省裡文化界的那些事兒。”
“文化界?”李瑞愣了一下,“查什麼?查誰的畫是抄的,還是誰的戲是假唱?”
“查錢。”林舟吐出兩個字。
“我喜歡這個!”李瑞的聲調立刻興奮起來。
“從三個地方入手。”林舟的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第一,省文聯下屬的各個協會,查他們近五年的會費收支、項目經費和對外合作。第二,省內幾家主要藝術院校的校辦產業和教授工作室,查他們的商業項目和資金流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近五年所有省級文化產業扶持基金、專項補貼的評審記錄和資金流向,我要知道每一分錢,最終都進了誰的口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李瑞再遲鈍,也聽出了這任務背後不同尋常的分量。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查賬,這是要將整個江北文化圈的家底翻個底朝天。
“老大,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李瑞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這裡麵水深著呢,牽扯的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水深,就用抽水機把它抽乾。”林舟看著窗外黨校門口那塊刻著“實事求是”的巨石,淡淡地說,“至於那些老前輩,如果他們真的德高望重,就不用怕查。”
“明白了!”李瑞不再多問,“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林舟推門下車。晚風帶著冬夜的寒意,吹起他的風衣衣角。他走向燈火通明的報告廳,步履沉穩。
他知道,自己即將踏入的,是一個比商界和官場更加複雜、更加講究人情世故的“江湖”。
但為了給江北的文化裝上一個能走向世界的“引擎”,他必須先清理掉那些附著在機器上,吸食養分、阻礙運轉的“鐵鏽”。
就在他即將走進報告廳大門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李瑞發來的一條信息,很短。
“老大,初步篩了一下,有點意思。我讓ai跑了一下數據關聯,你猜怎麼著?你讓我查的那三個領域,大量的人和資金,最後都指向了一個共同的交集——一個叫‘蘭亭會’的私人文化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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