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鐵門被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縫,一雙沾著油汙卻亮得驚人的杏眼探了出來。
看清門外身影的刹那,蘇小暖手中的扳手“哐當”落地。
下一秒,小姑娘猛地撲進蘇瑤懷裡,爆發出壓抑許久的哭聲:
“姐……嗚嗚嗚……你真的回來了!”
溫熱的淚水浸透了蘇瑤肩頭的作戰服。
小暖瘦小的身子在她懷中抖得像片落葉。
自從蘇瑤進入靈韻訓練營,這一年裡她們隻能隔著鐵絲網匆匆見上一麵。
每一次小暖都把攢了許久的能量棒塞給姐姐,自己卻啃著發黑的土豆。
此刻重逢,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化作了決堤的淚水。
“姐,你怎麼……怎麼回來了?測試……”
小暖哽咽著,不敢問出那個最壞的可能。
她偷偷抬眼,瞥見姐姐身後跟著的動力甲衛兵,心中又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蘇瑤撫摸著妹妹纏滿繃帶的手指,那些新舊交錯的傷口像針一樣紮進她心裡。
她蹲下身,用袖口輕輕擦去小暖臉上的汙漬,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傻丫頭,姐姐通過測試了。”
她將小暖打橫抱起,走進悶熱的集裝箱。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焊錫味和黴味,牆角堆著半人高的廢棄零件。
唯一的“床”是塊鋪著破布的木板。
蘇瑤的目光掃過掛在繩上的半塊乾餅,喉嚨猛地發緊。
前世她直到死才知道,自己每次帶走的“補給”,竟是妹妹餓了三天省下的口糧。
“以後,姐姐不會再讓你和媽媽受苦了。”
蘇瑤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轉身看向門外,那些探頭探腦的鄰居正竊竊私語:
“蘇瑤不是去測試了嗎?怎麼回來了?”
“肯定是沒測出天賦唄,我就說平民哪能覺醒靈韻。”
“看她穿得人模狗樣的,說不定是被訓練營趕出來了……”
小暖緊張地攥緊蘇瑤的衣角,生怕姐姐聽到這些話難過。
卻見蘇瑤忽然笑了,那笑容冷得像臘月的冰:
“我不僅測出了靈韻,”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條巷子,“還是ss級……”
話音未落,巷子儘頭,一群穿著皮夾克的混混正緩步走來。
領頭的男人吐掉嘴裡的草根,上下打量著蘇瑤,臉上滿是不屑:
“喲,這不是那個想當覺醒者的窮丫頭嗎?怎麼,被人趕回來……”
男人語氣裡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回來也好,你們家的‘保護費’該結了。欠了三個月,二十塊能量晶核,這錢,打算怎麼給?”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紋身男們便晃著鐵棍圍了上來,金屬碰撞聲在狹窄的巷子裡格外刺耳。
“保護費?”
蘇小暖攥緊了姐姐的衣角,小臉上滿是憤怒,“我們從沒受過你們保護!井水不犯河水,憑什麼要錢?”
她剛說完,就被男人狠狠推了個趔趄。
唾沫星子橫飛:“憑什麼?就憑這第七區是老子說了算!河裡的水、天上的空氣,想用就得交錢!”
蘇瑤看著妹妹手腕上青紫的淤痕,又想起前世母親就是被這群人逼得咳血而亡,眼底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記憶中,就是這個名叫“豹子”的男人,帶著混混搶走了母親最後的救命藥,還把小暖賣給了變異獸養殖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