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捧著癟殼的土豆、發黑的麵包。
甚至有位大爺顫巍巍遞來半塊珍藏的巧克力——那是舊時代的奢侈品。
他們臉上刻滿風霜,眼神卻亮得驚人,仿佛看著自家出人頭地的孩子。
蘇瑤一一頷首回應,指尖觸到王嬸塞來的鳥蛋時,溫熱的觸感讓她鼻尖微酸。
這些人曾在她母親咳血時偷偷塞過草藥,曾在她被混混欺負時抄起掃帚衝出門。
也曾在她去訓練營那天,湊了五個能量點塞進她口袋。
“瑤瑤,你真成靈韻者了?”
斷了條胳膊的李叔擠到前排,粗糙的手掌捧著枚帶血絲的鳥蛋,“我家小子跟你一起去的,他……”
“李哥明天就能回來,”蘇瑤打斷他的忐忑,“他測出了b級土係天賦,軍部會重點培養。”
李叔猛地紅了眼眶,獨臂擦著眼淚笑:“好!好啊!你們這些孩子,總算不用像我們一樣爛在這鐵皮箱裡了……”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張嬸拽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往前推:
“瑤瑤你看,這是我家小穗,今年十二歲,手腳可麻利了!你要是缺人打理……”
小穗害羞地絞著衣角,露出補丁摞補丁的袖口。
蘇瑤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前世這個小姑娘為了換半塊壓縮餅乾,被黑市商人帶走後再也沒回來。
她蹲下身,解下自己手腕上的能量手環。
那是肖瓊嵐送的入門級裝備,能自動過濾空氣中的毒素。
“小穗,這個送給你。”
蘇瑤將手環套在她腕上,“以後好好學習,彆再碰那些危險的活計。”
小姑娘愣住了,周圍的議論聲也戛然而止。
在第七區,一枚能量手環相當於十斤變異獸肉,足夠一戶人家活三個月。
張嬸顫抖著嘴唇想拒絕,卻被蘇瑤眼中的堅定止住。
“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
蘇瑤起身,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臉,“但東西我不能收。不過從明天起,第七區的純淨水供應會增加三倍,應急糧也會按時發放。”
人群中爆發出低低的驚呼。
蘇瑤沒解釋這是用“火種計劃”份額換來的,隻是對李叔笑了笑:“等李哥回來,讓他來找我,我會安排他去靈韻研究院深造。”
推開自家集裝箱的門,她就看見小暖正趴在桌上擺弄一塊廢棄的電路板,母親在一旁縫補著她的老作戰服。
燈光下,母女倆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牆上還掛著她去年臨走時畫的全家福。
“姐!”
小暖撲過來,手裡捧著個用零件拚成的小劍,“這個送給你!”
蘇瑤接過“禮物”,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中卻暖意翻湧。
母親抬頭,布滿老繭的手想撫摸她的臉,卻又在看清她身上的作戰服時停住,“瑤瑤,測試……順利嗎?”
“嗯。”蘇瑤點頭,將母親冰涼的手包進掌心,“京都那邊很快會來接我們,以後不用再做這些了。”
母親看著女兒眼中從未有過的堅定,突然想起剛才軍部衛兵送來的應急糧。
整整一箱壓縮餅乾和純淨水,這在第七區相當於一戶人家半年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