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的沉默在深坑底部彌漫。
隻有餓狼隊長殘破的喘息和血滴落地的“嗒…嗒…”聲清晰可聞。
蘇瑤清冷的眉宇間,掠過一絲極淡的失望。
無論她如何言語刺激,如何用那冰冷的審判姿態施加精神壓迫,從這女人口中榨出的信息,價值都低得可憐——
僅僅一萬多能量點。
對於一個三階巔峰的“養殖隊”首領而言,這簡直寒酸得可笑。
按照餓狼隊長斷斷續續、帶著怨毒的解釋。
他們這群行走在陰影裡的“獵人”,深知自己如同過街老鼠。
一旦身份暴露,便是萬劫不複。
因此,每次進入副本前,都會將所有的浮財、資源,儘數變賣,轉化為即時的戰力——
她身上那件耗儘身家、此刻正頑強護著她殘命的a級【血色壁壘】護符,便是最後的證明。
蘇瑤幾不可察地撇了撇唇角,目光落在被自己以靈韻之力強行扭曲姿態、固定在焦土上的女隊長殘軀。
那曾經挺拔傲然、充滿力量感的身軀。
此刻如同被暴力揉碎後丟棄的破敗玩偶,以一種屈辱的姿勢癱軟著。
那份屬於三階巔峰強者的驕傲,在蘇瑤反複的、冷酷的、近乎羞辱的“試探”下,早已被碾得粉碎。
女隊長眼中,曾經燃燒的怨毒火焰,此刻已化為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不再咒罵,不再掙紮,甚至不再流露出明顯的恐懼或憤怒。
隻是用一種空洞到令人心底發毛的眼神,無聲地、死死地盯著蘇瑤。
那眼神裡,隻剩下一種東西——
永不熄滅、足以焚儘一切的極致殺意。
麵對這仿佛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和那冰寒刺骨的目光,蘇瑤心中並無半分漣漪。
她經曆過更深的絕望,見過更慘烈的犧牲。
在這殘酷的末日,弱肉強食是鐵律,而“養殖隊”更是行走在規則邊緣的毒瘤。
她所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每一點提前獲取的資源,都是她更快踏上巔峰、擁有改寫更多人命運的基石。
前世的血淚教訓早已刻入骨髓:仁慈與猶豫,在真正的災難麵前,隻會帶來更大的犧牲。
“還有什麼?”
蘇瑤清冽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如同冰錐刺入寒潭,
“道具?材料?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彆告訴我,堂堂‘餓狼’首領,窮得隻剩下這身破爛。”
她必須榨乾最後的價值。
地上,女隊長那空洞的眼珠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聚焦在蘇瑤那張完美得不似凡人的臉上。
一種詭異的變化在她眼底滋生。
那並非是恢複神智,而是某種徹底墜入深淵後的、冰冷的極端理智。
突然,她扯動了一下焦黑的嘴角,竟露出一個極其扭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其實,殺不死我……對不對?”
她的聲音依舊沙啞破碎,卻帶著一種洞悉般的、令人不安的平靜。
“你……隻是……一個,二階!!!”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鉤子,精準地釘在蘇瑤胸前那枚代表“二階覺醒者”的、此刻顯得有些刺眼的徽章上。
仿佛想通了某個關鍵,她猛地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癲狂而刺耳,混合著血沫,如同夜梟的悲鳴!
“哈……哈哈哈!我太蠢了……我居然……把你……當成了……四階!”
“那……毀天滅地的……劍技……你隻能……用一次!”
“你就是個……二階的……蟲子!你……根本……打不破……我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