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遠處戰場上，雖然依舊前仆後繼，但身影已經開始逐漸變得有些虛幻的士兵靈魂：
“王威大人，這些士兵靈魂的持續時間快到了。按照過往的經驗，等會兒那三階的大家夥一出現，這些投影最多再糾纏一會兒就會徹底消散。
所以我們得趁著它們消失前離開這片危險區域。否則，一旦被那三階巔峰的異魔盯上……”
陳詠民露出一個自認為圓滑且略帶討好的笑容，語氣輕鬆，仿佛隻是在討論一場即將散場的戲劇。
“被那怪物盯上，就麻煩了。”
他此刻滿心盤算的，是如何在事件結束後，不動聲色地試探出蘇瑤的真實境界，同時拉近關係。
一旁的陳笑也立刻收斂起所有情緒，低眉順眼地站著，隻用餘光偷偷打量著蘇瑤。
對於三階巔峰異魔的恐怖，他們是發自心底不想麵對的，哪怕有士兵靈魂在。
在他們看來，蘇瑤“大概率”不會繼續留下了。
想要擊殺三階巔峰異魔？
最穩妥的辦法是在它出現的瞬間再召喚軍靈，利用寶貴的時間消耗怪物力量。
現在士兵都快消散了，根本沒戲。
然而，出乎兩人意料。
蘇瑤返回後，隻是沉默地站了片刻。
戰場的風聲、嘶吼聲、爆炸聲仿佛都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她緩緩抬起眼簾，目光如同能穿透時光的利劍，落在陳詠民臉上。
“你們，”
清冷的嗓音響起。
帶著一絲探究的重量，“知道這場‘末日初潮’真正的結局嗎？”
“在塵封的曆史裡，當年駐守在這裡的士兵……最後，怎麼樣了？”
“啊？”
陳詠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顯然對蘇瑤這突兀而沉重的問題感到十分意外。
這麼久遠的事情？
他都還沒出現在娘胎裡呢！
陳詠民努力回憶著，眉頭緊緊皺起：
“這個……我好像……聽我爺爺偶爾提過一嘴。他說那場戰役打得非常慘烈，最後完全失敗了？”
“好像是有三階的恐怖異魔出現，防線瞬間就被攻破了。”
“據說……全軍覆沒，一個人都沒活下來。”
他語氣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平淡，甚至有點敘述曆史故事的疏離感。
停頓了一下。
陳詠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仿佛在談論某個久遠的數字：
“王威大人，您也親眼看到了。這裡的士兵靈魂，實力最高的也就二階初級，而且超過大半還都是普通人。
當年這些普通人和低階靈韻者組成的雜牌軍，怎麼可能是三階異魔的對手？被碾死是必然的。”
“不過，”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源自家族幸存者的輕飄飄的感慨，
“他們也算硬氣，硬是死扛了那麼久，為後方安全區的撤離爭取到了最後的時間。
說起來，我爺爺……就是當年從那座安全區裡活著撤出來的人之一……”
蘇瑤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
掃過那些不知已“戰死”了多少次、又在虛幻中重新凝聚、再次衝向死亡的士兵靈魂。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