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裸裸的不公。
是刻意的羞辱，是斬斷她所有羽翼的雷霆手段。
“蘇隊……”
周瑞恒快步走到她身邊，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們……”
“我知道。”
蘇瑤打斷他，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投向遠處停機坪上那架已經啟動引擎，發出低沉轟鳴的軍用運輸機。
那是押送她回京都的專機。
“走吧。”
她淡淡說道，率先邁開腳步，向著運輸機走去。
步伐沉穩，沒有絲毫遲疑。
周瑞恒看著她的背影，那纖細卻挺得筆直的脊梁，仿佛承載著千鈞重壓，卻不肯彎折分毫。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快步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踏上了運輸機的舷梯。
機艙內光線昏暗，氣氛壓抑。
蘇瑤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係好安全帶。
周瑞恒坐在她對麵，沉默地看著她。
運輸機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大，機身開始震動，緩緩滑向跑道。
蘇瑤側過頭，透過狹小的舷窗，最後看了一眼下方那片被硝煙和混亂籠罩的安全區。
墨薇和陳建軍的身影早已消失，但那股無形的枷鎖和冰冷的鐐銬聲，仿佛還縈繞在空氣中。
她的目光收回，落在自己交疊放在膝上的雙手上。
手指纖細，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很乾淨。
然後，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周瑞恒。
那雙冰封的眼眸深處，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露出底下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寒流。
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悲痛的控訴，隻有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和在那平靜之下，瘋狂醞釀足以顛覆一切的毀滅風暴。
“周瑞恒。”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了引擎的轟鳴，“京都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接下來我們玩個遊戲吧。”
“一場……”
她的聲音頓了頓，“殺人的遊戲。”
……
京都軍區，最高軍事法庭。
巨大的環形審判庭內，氣氛肅殺得如同極地冰原。
穹頂高懸的冷光燈投射下慘白的光，將下方每一張麵孔都映照得棱角分明，如同冰冷的石雕。
空氣凝滯，沉重的呼吸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審判席上，三位身著筆挺軍裝、肩扛將星的高級審判官正襟危坐，麵色沉凝如水。
中央主審席位上，正是以鐵麵無情著稱的陳風中將。
他目光銳利，掃過下方被告席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冰冷。
被告席上，蘇瑤安靜地坐著。
她穿著特戰部製式的黑色作戰服，沒有佩戴任何軍銜標識，身形纖細，卻坐得筆直如鬆。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像一泓深不見底的寒潭。
即便身處這象征著最高軍事權威的審判庭，即便周圍投來的目光充滿了質疑、憤怒、甚至不加掩飾的惡意，她依舊沒有絲毫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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