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陳風的聲音沙啞,“我們……該怎麼辦?”
通訊器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隻有東海前線傳來,越來越近的恐怖轟鳴。
以及南城方向,隱約傳來,象征著舊秩序崩塌的混亂喧囂。
奢華卻壓抑的彆墅客廳內,水晶吊燈的光芒冰冷地灑落。
將地上那張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肥臉映照得如同厲鬼。
他抱著被蘇瑤一腳踩斷的腿骨,蜷縮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殺豬般淒厲的哀嚎。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豆大的汗珠混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長期養尊處優的身體哪裡承受過這種痛苦?
哪怕他勉強算是個四階靈韻者,此刻也跟被踩斷脊梁的野狗沒什麼兩樣,除了翻滾哀嚎,做不出任何像樣的抵抗。
“蘇瑤!蘇瑤大人!!”
劇痛稍稍緩解,死亡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張民的心臟。
陸係成員之一,全程參與計劃摧毀蘇瑤的核心成員。
跟著趙海生帶頭抄家,恐嚇嚇暈蘇小暖的人。
他猛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口中那些所謂的“靠山”、“後台”,在眼前這個煞星麵前,屁都不是。
他像條蛆蟲般拚命蠕動著,用沾滿血汙的手試圖去抱蘇瑤的軍靴,聲音嘶啞絕望,帶著哭腔:“饒命!饒了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啊!!”
“我是小人!我是畜生!我就是個屁!!”
“您大人有大量!您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求求您!求求您了!!”
他哭得涕淚橫流,肥肉擠成一團,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冰冷的吐息。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小雜種沒死在副本裡?!
為什麼軍方沒把他按死在機場?!
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步田地?!
他不想死!
他還有大把的榮華富貴沒享受夠!
他不敢流露出絲毫怨恨,哪怕心底恨不得蘇瑤立刻暴斃,恨不得所有知道這事的人都死絕。
但此刻,他隻想活命。
卑微地、毫無尊嚴地活過今天。
然而,麵對他這“情真意切”的哀求,蘇瑤隻是眉頭微蹙,眼中沒有絲毫波瀾,隻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她看得透張民眼底深處那點僥幸和怨毒。
這人不是在懺悔,隻是在後悔手腳不夠乾淨,恨她蘇瑤怎麼沒死在副本裡。
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拳頭做什麼?
“轟!”
彆墅的防彈落地窗猛地向內爆碎。
幾道矯健的身影衝入。
為首的特戰隊員懷中,緊緊抱著一個穿著洗得發白連衣裙的小女孩。
“姐姐——!!”
女孩一眼就看到了蘇瑤,就一頭紮進她懷裡。
“暖暖,是他嗎?”
張民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蘇瑤大人!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您不是問過軍方了嗎?那都是一群臨時工乾的!他們已經被抓起來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咬緊牙關,打算死扛到底。
交不出來,承認就是死路一條。
隻能賭一把。
“你騙人!”
“那天來的人就是你!”
“還凶巴巴地對我說姐姐已經死了!要是不想被趕出去睡大街,就不準告訴彆人!!”
回憶起那天的場景,蘇小暖下意識地抓緊了蘇瑤的手,指節都捏得發白。
張民的心猛地沉到了穀底。
完了!
當初就應該弄死這個小賤人!
“不……不是的!蘇瑤閣下!肯定是有人冒充我的!是栽贓!!”
張民還在做最後的掙紮,聲音尖利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