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撲過去抓住哥哥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
“爺爺已經把部隊的備用資源、安全區的糧食儲備金都押進去了,你還要挪用華北分區的軍團資金?這要是輸了,咱們陳家不僅會被軍法處置,連安全區的人都要跟著餓死!”
陳詠民掰開妹妹的手,動作卻帶著一絲猶豫。
他知道風險。
終端裡的每一筆錢,都連著數百人的生計。
戰士的裝備維護費、幸存者的醫療物資錢、甚至是孩子們的靈韻啟蒙資源。
可他更記得爺爺陳建軍臨走前的眼神。
老人拍著他的肩膀說:“小詠,蘇瑤這孩子,身上有咱們這代人丟了的東西。賭她,不是賭輸贏,是賭咱們能不能守住點像樣的東西。”
“守住?”
陳笑紅著眼眶,語氣裡滿是不解,“爺爺為了幫她找靈韻礦石,被季滄海的人抓去關了三天,她承諾給咱們的礦石配額,全被搶了,連句解釋都沒有!”
“咱們現在有安全區、有部隊,日子已經夠安穩了,為什麼非要為一個‘不靠譜’的人,把一切都賭進去?”
陳詠民沉默片刻,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那是去年遺跡戰場清理後,蘇瑤蹲在臨時村莊的廢墟前,給一群失去父母的孩子分發靈韻餅乾的畫麵。
照片裡的蘇瑤還隻是二階,卻擋在孩子們身前,對抗著漏網的異鬼殘兵。
“你還記得這個村莊嗎?”
他輕聲問,“當時咱們的部隊被異鬼包圍,是蘇瑤帶著五個人衝進來斷後,還把自己的靈韻藥劑分給了受傷的戰士。”
“後來清理戰場,她沒拿任何戰利品,反而把找到的糧食都留給了這些孩子。”
他頓了頓,指尖摩挲著照片邊緣:“爺爺說,蘇瑤身上有‘急迫感’,不是為了自己變強,是像在跟什麼東西賽跑。”
“她救援東海、搶異鬼核心、甚至跟軍部死磕,都不是為了爭權奪利,更像是在為一場咱們看不見的災難做準備。”
“季滄海那些人,是蛀蟲,啃食著軍方的根基,可蘇瑤,是想把這根基紮得更穩。”
“可她隻是五階巔峰啊!季滄海已經六階中級了!”陳笑仍在掙紮,“爺爺說她能越階戰鬥,可二階打三階是一回事,五階對六階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陳詠民深吸一口氣,將便攜終端塞進懷裡,“但爺爺信她,我也信。這不是賭她能贏,是賭咱們該站在哪一邊。”
“如果連蘇瑤這樣的人都輸了,那以後咱們麵對的,就不隻是季滄海了,是整個被蛀空的軍方,是更可怕的未來。”
就在這時,指揮部的門被推開。
馬震風塵仆仆地走進來,身上還帶著趕路的塵土。
他手裡攥著一個同樣厚重的終端,遞給陳詠民:“我爸把商會的周轉資金、倉庫裡的靈韻礦石全折現了,共890萬,加上我自己的裝備抵押款,湊了1000萬。”
陳笑愣住了:“馬兄,你也……”
馬震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終端屏幕:“我爸是商人,最會算利益。他說蘇瑤的每一步都透著‘反常’,放著安穩的榮譽委員不當,非要跟軍部那群人死磕。”
“明明能靠軍方資源慢慢升級,卻跑去遠疆冒險。這不是衝動,是在整合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她要對抗的,絕不是季滄海一個人,是季滄海背後那群隻想撈好處、不管幸存者死活的蛀蟲。”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堅定:“我爸說,這賭局看著是押蘇瑤贏,其實是押‘還有人願意為幸存者做事’。要是連這點希望都沒了,再多靈韻點,也守不住安全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