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被控製的檢查官“配合”下，驗血流程“順利”完成，他們的血液樣本早已被蘇瑤調包，身份暫時無憂。
看著蘇瑤略顯疲憊但依舊冷靜的麵容，再看看那個眼神空洞、如同提線木偶般的女檢查官，周瑞恒心中五味雜陳。
他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一聲帶著複雜情緒的傳音：“大人……您這……真是為國犧牲太多了。”
蘇瑤淡淡瞥了他一眼，一邊快速處理掉真正的血樣，一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自嘲道：“沒辦法，臟活累活，總得有人乾。我不犧牲，誰犧牲？”
她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孤獨與擔當。
隔間外，隱約還能聽到雨可然跑遠後壓抑的哭泣聲。
巨大的穹頂之下，是足以容納萬人的廣闊大廳。
這裡曾是舊時代的航運樞紐，如今被叛軍改造為臨時的集結區。
沒有預想中的牢籠和刑具，反而像是一個混亂的征兵現場。
數千名剛通過安檢的靈韻者，亂哄哄地聚在一起，臉上混雜著不安、迷茫和一絲僥幸。
入口處，幾名表情冷漠的叛軍士兵挨個發放著統一的灰色製服，質地粗糙，胸前印著編碼。
“周瑞恒，b1089。”
“蘇瑤，b2666。”
周瑞恒接過衣服，眉頭緊鎖。
這編號並非連續，b2666？
這意味著前麵至少已有兩千多名靈韻者被標記。
更讓他心驚的是，他敏銳地察覺到，編號似乎並非隨意分配，旁邊一個氣息明顯隻有一階初級的年輕女孩，編號是b3055。
而另一個氣息沉穩、接近六階的中年男子，編號卻是b1322。
這更像是一種基於靈韻等級或戰力評估的係統性分類！
“瑤姐，不對勁。”
周瑞恒借著穿衣服的掩護，壓低聲音對身旁的蘇瑤傳音，“不是屠殺場，倒像是……要把我們編入作戰序列？”
蘇瑤麵無表情地套上灰撲撲的製服，將b2666的編號掩在胸前。
她的目光掃過大廳，這裡沒有監禁設施，沒有如臨大敵的守衛。
甚至允許他們這些“新人”低聲交談。
這與聶菲情報中那吞噬了三百萬生命的魔窟形象，格格不入。
“屠殺，未必需要刀劍。”
蘇瑤的聲音冰冷，直接在周瑞恒腦中響起，“這是宣講台。他們在篩選，也在馴化。給點虛假的希望，才能讓人心甘情願走進真正的屠宰場。”
她看到大廳儘頭那座臨時搭建的高台，以及高台後方那扇緊閉的、通往更深區域的厚重合金大門，心中了然。
這是思想動員前的緩衝，一場針對靈魂的“馴化”即將開始。
就在這時。
一陣低沉威嚴的號角聲響起，壓過了大廳內的嘈雜。
一隊身著筆挺叛軍製服、氣息精悍的軍官，邁著整齊的步伐登上高台。
為首者，肩章顯示是上校軍銜，麵容剛毅，眼神銳利，正是負責天京戰區宣傳工作的黃裕章。
他身後，跟著兩名手持奇特白色儀器的技術人員，那儀器造型類似核磁共振設備的核心部件，散發著微弱的靈能波動。
更令人心悸的是，高台四角，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四道身影，氣息晦澀如淵，赫然都是六階強者！
強大的靈壓如同無形的帷幕，瞬間籠罩全場，讓所有竊竊私語戛然而止。
黃裕章上校走到台前，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台下數千張惶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