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閉上眼,腦海裡反複回放著方豪沉重的聲音,第一次真正讀懂了軍方此刻的困境。
他們從不是無能,隻是從一開始就沒把“蘇瑤生還”納入過計劃。
那些密密麻麻的防禦部署、精確到分鐘的兵力調配,本質上都是“赴死式堅守”的預案。
目標從來不是打贏,隻是為幸存者撤離多爭取哪怕一小時。
而她的重生,像一顆意外投入死水的石子,徹底打亂了所有節奏。
軍方突然手握“蘇瑤”這張破局的王牌,卻因常年浸在“戰敗預期”裡,陷入了可笑又可悲的窘境。
就像餓殍突然撞見滿倉糧食,空有渴望卻無消化的力氣。
他們不敢把所有賭注壓在她身上,又舍不得放棄這唯一的希望。
最終隻能在猶豫中亂了陣腳,讓邊境防線露出致命的缺口。
蘇瑤輕輕呼出一口氣,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沉重。
原來她的存在,既是照亮黑暗的光,也是攪亂棋局的變數。
這份沉重很快被更深的無力感吞噬。
最初她的計劃多清晰啊。
混進叛軍,控製幾個高層,順著線索一步步把母體揪出來。
可現在,黃霸雲的記憶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所有樂觀。
母體遠在三位代表之上,連黃霸雲這種接近核心的人,都不知道它究竟是實體還是意識。
而九階的門檻,像橫在眼前的深淵,前世她卡在六階巔峰直到死亡,今生就算開啟了“半神軀體”的任務,麵對那未知的力量層級,依舊沒半點必勝的把握。
“找到母體,不代表能殺死它。”
這句話像根細刺,紮在她心頭來回攪動。
蘇瑤猛地睜開眼,銀色的瞳孔在昏暗裡閃爍片刻,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以為帶著前世的記憶就能當救世主,可到頭來,不過是個知道結局卻無力改寫的旁觀者。
就在這時,高麗小隊突襲幸存者車隊的畫麵突然闖進腦海。
那些被搶走的物資、倒在血泊裡的普通人、還有敵人故意留下的挑釁標記,像一把火,點燃了她心底的冷意。
蘇瑤猛地站直身體,之前的無力感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
她一直都錯了。
這場戰爭從來不是華夏內部的權力爭奪,不是邊境上簡單的資源摩擦,更不是能靠忍讓換來和平的鬨劇。
叛軍、高麗聯軍、東海的海魔,不過是更高存在手裡的刀,目標是把人類文明連根拔起,為“海神”降臨鋪路。
這是一場滅世之戰,輸了,就是徹底的消失,沒有重來的機會。
那點可笑的道德底線,在滅世的威脅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蘇瑤重新拿起通訊器,撥通方豪的號碼,聲音裡沒有了之前的猶豫,隻剩下冰冷的堅定:“方叔,我需要啟動核威懾計劃。”
通訊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蘇瑤能聽見方豪沉重的呼吸聲。
她不等對方反駁,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核汙染會催生異魔,輻射區會變成鬼蜮,人類文明會再遭重創。可方叔,我們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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