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安沒能如願當上工頭。
這讓他悶悶不樂,也耿耿於懷。他就是想不明白,憑他和葉老六的關係與交情,為什麼葉老六沒有提拔他當工頭,反倒是讓劉政軍當上了。
不光是他想不明白,商業街工地上也是議論紛紛。大家早就把他當成工頭的不二人選,甚至已經開始提前討好巴結他,可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結果卻是劉政軍當上了工頭。
就像是石頭扔進水麵,剛開始動靜很大,一個個都要發表一下自己的“高見”。但工地上誰當工頭,對他們來說都一樣,該乾嘛還是得乾嘛,工錢也不見得能漲點,沒有多久就沒有人當一回事了。
當然了,之前的巴結討好都白搭了,大家也不再把葉德安當一回事。
他沒有當上工頭,那乾嘛還要把他當一回事呢?
大家的議論,以及態度的轉變,讓葉德安很不適從。他是一個愛麵子的人,自然認為這件事情讓他顏麵儘失,也認為工地上的人都在嘲笑他,以至於他一走進工地就覺得很是尷尬難堪。現在,隻要彆人背著他說什麼話,他都會覺得他們是在偷偷議論和笑話他,讓他很是難受。他是一個愛麵子的人,心裡竟然萌生了不到工地上班的念頭。
若不是苦於生計,他指不定真的會拍屁股走人。
一連兩天,他在工地上都是躲著眾人,乾活也隻是做做樣子,根本就沒有心思再為葉老六賣力氣。葉老六沒有提拔他當工頭,現在又讓他顏麵儘失,他還給他賣個屁力氣!
而這兩個晚上,他也一直躲在鐵皮房裡喝悶酒,不像之前有事沒事總愛到葉老六那裡轉轉,喝喝酒、打打牌。
他遷怒於葉老六,更不想見到葉老六……
到了第三天,他因為一件小事,把給他打下手的葉德隆臭罵了一頓。
好在德隆知道他心情不好,任由他臭罵發泄。
到了晚上,德隆這小子,居然提來了幾瓶啤酒。
德安早就一個人喝上了。
他本不想搭理葉德隆,可想想難得德隆能來陪他喝酒,也就勉強起身為德隆找了一個酒杯,再翻出一些下酒的東西。
一杯啤酒下肚,葉德隆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沫,疑惑地問:“你說老六為什麼會讓劉政軍當工頭呢?”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葉德安正為這事煩悶呢!
看,經這小子一說,葉德安的無名業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隻見他咬著牙憤憤地“哼”了一聲,一口氣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儘。
德隆為他把酒滿上,憤慨地說:“就憑你和老六的關係,老六怎麼著也得讓你當工頭才對呀!”
這一話說到了根本點上!
德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又一口氣把一杯啤酒喝光。
德隆散了一支煙給德安,又把啤酒給滿上。
他自個也點了一支煙,意有所指地說:“我看,這件事情恐怕不是老六的本意!”
德安迅速轉過頭看著德隆——他不明白此話何意。
德隆壓低聲音,說:“你想想,在河心村這個地方,誰不知道你和老六是什麼關係?就憑你和老六的關係,老六不讓你當這個工頭,這哪裡說得過去?劉政軍算得了什麼,無非就是老六的一個表妻舅,和你比起來,那關係可就差遠了。我看,應該是有人背後……”
德隆沒有把話說全。
德安不傻,一下子就聽出了德隆的意思,並且直接聯想到了一個人——劉麗鳳。
對,就是這個劉麗鳳!
但德安沒有說什麼,而是故作平靜地看著德隆,想讓德隆把話說完。